赵砚稹端坐上位,端着茶水,边喝边问着。
他姿态放松自然,那神情像是全然没有将他们好做的事放在眼里,好似根本不相信他们会将这事做起来。
江以宁几人坐在下位,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要不要允准他们做这些事?
他微微偏头,和其他人对视,就见他们面露难色,显然已经有些紧张害怕了。
江以宁却是觉得有些不妥,他们准备充足,严鸣也帮助他们做了很多,这事放到县令面前时,定然是更加完整的章程,只需要给个准话,答允或者不允就好。
但对方却要把他们都叫来,甚至还要问些奇怪的话,显然并不是完全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回大人,在这之前,我们已知城内有很多书院,都是极为华丽的,有功名之人也是层出不穷,但书院的束脩和花销也不少,其中多是富户学生,受教层面有限,思想意志不坚定,就容易受到影响,所以之前胡言乱语就戕害了百姓。”
“若是能让普通百姓或是愿意来读书习字明事理之人都能受教,便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书中自有千钟粟,读书明理开智,断不会再为人蛊惑。”
他忐忑说完,自己还有些缓不过来,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只知道嘴皮子一碰一碰的,话就全都说出口了。
倒是旁边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微变。
赵砚稹沉默不语,像是在思索他的话。
就在他们以为要失败时,赵砚稹说话了,他摇头苦笑道:“倒是没想到,你们比男子还能干。”
“世间从没有男子能干,女子和小哥儿不能干的事。”江以宁下意识开口接话,接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喃喃道,“大人恕罪,是我自说自话了。”
“你说得在理,是萧秀才与你说的?”赵砚稹轻声问。
“是,他同我说世间从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谁也不能私自决定男子应该如何,女子小哥儿应该如何。”江以宁直视他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着。
所以二寒也从不觉得他就应该在家里操劳,只要不违法乱纪,想做什么都可以。
赵砚稹点头:“他说得没错,书院一事我已然知晓,你们放手去做吧,我会盯着的。”
闻言,江以宁瞬间看向其他两人,三人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惊喜与激动!
三人瞬间利索起身叩拜:“多谢县令大人!”
从县令府离开,几人精神都是恍惚的。
他们也是没想到县令居然这样简单就答应,也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说动了县令,更是惊喜书院有县令盯着,旁人想为难他们都要掂量着!
江以宁看向严鸣:“多谢兄长,这事少不了您在其中说和,您若是不嫌弃,不如和我们一起吃饭如何?”
“罢了,我与你们自然是不方便的,等萧弟回来咱们再一起聚。”严鸣说,“你们好生准备,有事便派人去寻我。”
“好!”
严鸣说完便快步上了马车,叫他和两位未出阁的一起用饭,保不齐要污人清誉的,还是不参与的好。
苏妙玲和陆相容听他这样说,更是对他高看一眼,城内的男子,也不全然都是纨绔子弟,可不就叫他们遇着翩翩公子了?
三人最近一直在准备这事,如今得了县令的指点,做起来便更有动力了,简单聊了几句,决定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那样继续做,现在只需要将这些落实。
最重要的就是书院的建造。
陆相容早就将看好的地买下,建造方面的银子则是由苏妙玲解决,三人各司其职,配合得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建造书院是最费时费力的,三人时常去盯着看,动静一次比一次大,不用多问,就知道是这三人要建书院了。
“好消息好消息!县城要建新书院了!”
“凡是想求学的都可以去,无年龄性别要求,姑娘小哥儿都能教,老弱妇幼都能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