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几步,瞧见严鸣在外面等了小会儿才进书房,就知道二寒方才八成是忙着没听到动静。
今年,怕是多事之年。
不怪江以宁这样想,他们刚回到府城没两日,没收到陈生的书信,反而是先收到了陆相容送来的书信。
他这才知道,就在他们来府城那日夜晚,苏妙玲自缢身亡了。
江以宁捏着书信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想到从前初识时苏妙玲是那样活泼肆意,能与他们说笑玩闹,后来的苏妙玲虽然疯狂偏执,但也看不出是会自尽的人……可其中内情谁又说得准呢。
只是人都不在了,过去那些不愉快,也就随着消散了。
萧寒锦拿过书信随意看了一眼,便放置一旁将他捞进怀里安抚着:“人各有命,还是你从前说过的。”
“只是有些感慨。”江以宁轻声说着,言语间确没有伤心难过,只是带着些烦闷。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种事,性命与他而言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他是想说几句指责苏妙玲的,可转念一想,他们生长的环境并不同,对事物的感知感触也不同,他不能去苛责对方的行为。
那时说的话,他也并不后悔。
萧寒锦仔细想了想,低声道:“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在石缝中挤出来活着,性命诚然可贵,但对某些人来说,解脱才是最重要的。”
江以宁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再无其他事烦扰,萧寒锦便照旧研制新菜单,经常外出和蒋亦疏等人去吃酒,知道他一直绷着弦儿,江以宁便舍不得说他什么,只等他醉酒回来送上解酒汤药,再伺候他洗漱睡觉。
春分一过,皇商选拔的旨意便下来了。
萧寒锦早就在吃酒的日子里知晓,只做一种菜品是不够的,得有前菜和压轴,层层选拔,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样样都得能做出花来才行,否则就是白搭。
因此,自旨意下来后,他便趁着这时节蔬菜种类多,开始疯狂尝试,每回都要把所有人都叫到家里来,竟是研制了一月。
这一月来,江以宁等人时常一种菜色吃上三五日,然后再换另一种,鸡鸭鱼羊变着法的做,一月下来,硬生生给所有人喂胖好几斤!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谁能制止他?”
“我倒是觉得这些菜品都很不错,只是宫中的席面咱们也不曾吃过,并不能准确告知他味道如何,他再试下去怕是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试吃一月,咱们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气氛瞬间沉默,都怪萧寒锦做的饭菜好吃,他们每次都是皱着眉开始吃,挺着圆滚滚的肚皮结束,然后再皱眉……
其实只需要有个吃过宫中席面的人出面尝试,再给些意见就好了,只是他们一时竟不知该找谁。
颜随恪和蒋家兄弟倒是能成,但人在圣京,总不能因为这事就把他们叫回来试菜。
“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蒋亦疏突然开口,“那位不是时常来府城吗?知晓稍微透露些消息给他,想来会愿意帮忙的。”
严鸣微微挑眉:“对方身份尊贵,能叫来吗?”
颜随州沉默片刻接话:“能,这事说到底对他有益,否则他不会多此一举提前告知二寒皇商选拔的事,想必那位也会很好奇。”
“那就试试看?”江以宁轻声拍板。
“这事交给我们来做,你就让二弟消停几日等消息,你多哄哄他吧!”蒋亦疏赶紧说道,“最好是哄的他没有心思想这些,我们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