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往偷镇走,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泡在秋天的乌河里洗澡。大
路从河边的浅水里呼一下抬起大半个身子,光溜溜的吓了我们
_…跳‘
大路说:耳朵l曹川
他说完就呆住了口他看见了二少爷受伤的脸和破碎的衣服口
二少爷也呆住了。我想听听他能对大路说点儿什么。他什么也
没有说,扭头离开了。
大路说:耳朵士出了什么事?
我说:不知道!
他说:你说谎!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茸
我也扭头离开了。
大路在吼洋话。
我知道他在骂人。
法国话里也有操你妈这一句!
可1普我不会说口
我会听。
3月25日录
我觉着大路有察觉,可能会发作。结果很安静。晚上,他
在廊亭里点。上马灯,摆好棋盘,等着二少爷回来。炳爷把二少
爷受伤的事告诉了大少爷,大少爷告诉了父母,二少爷不得不
腆着伤脸去拜见老爷太太,少奶奶也陪着去了。大路独自坐在
廊亭里,孤零零的,像一根让人丢在一边的木头。我陪他坐着,
不管他怎么问,我都是一个说法:二少爷试验新的火柴药粉,没
配好,魏着了。这说法是二少爷交代的,他见了老爷太太也这
么说。大路很愁,闷闷的不快活,好像拿不准我的话是真是假。
他的雪茄抽完了,炳爷早就从杂仓里给他找了一根老爷不用的
烟袋锅,玉嘴,檀杆,’白铜锅子。他抽了一袋又一袋,一招一
式都很熟,就像他已经用了它一辈子了。石桌上磕了不少烟灰,
他用棋子压烟灰解闷儿。后来,少奶奶陪着二少爷回来了。他
们在石桌旁边坐下,二少爷用手帕遮着半边脸给大路解释。听
不懂说什么,大路可能对解释不满意吧,把最后一锅烟灰使劲
儿磕掉,回屋去了。二少爷抖抖袖子,也回屋去了。
少奶奶自己在那儿坐了半天。秋天风硬,我怕她着凉,可
是我不敢过去,只能在廊子的拐角那儿看她。院子里到处是轴
蜘儿的叫唤声,天再冷它们就完了。
二少爷乘着轿子离开愉镇的时候,轿子后面跟了五个挑夫。
每人还是八箩,可分量比往日不同,扁担弯得深,穿了草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