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徐定标渡过长江,来到常州城,一心寻找一枝梅。
怎奈一枝梅此时已身在扬州,他又如何能寻得到?
苦苦寻觅了一个月,依旧毫无头绪,徐定标心灰意冷,满心沮丧。
一日,他信步来到天宁寺游玩,只见一个身形魁梧的头陀,生得豹头环眼,相貌狰狞可怖。
身着衲裰,脚蹬多耳麻鞋,肩挑一副沉重的担子,步伐坚定有力地踏上大雄宝殿的台阶,将担子放置一旁后,便虔诚地在佛前礼拜。
徐定标目光落在那头陀挑担所用的镔铁禅杖上,只见那禅杖粗如酒杯,心中暗自惊叹:“此般沉重的禅杖,估摸约有一百四五十斤。这头陀竟有如此神力,能运用这般沉重的兵器,想必其武艺定然超凡。既然寻不到一枝梅,倒不如将这头陀请回去,说不定能胜过徐鹤。”
主意已定,待那头陀礼佛完毕,徐定标快步上前,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师父请了。”
那头陀双手合十,还了一礼,道:“阿弥陀佛。”
徐定标接着说道:“弟子有意请教师父几句话,不知是否方便?”
头陀爽快地应道:“施主但说无妨。”
二人一同走到殿外的石凳处坐下。
徐定标问道:“敢问师父上下如何称呼?在何处名山修行?”
头陀回道:“贫僧来自福州,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出家,法名静空,江湖人称铁头陀。只因贫僧立志云游四方,参禅问道,故而一路行至此处。不知施主高姓大名?家居何处?找贫僧所为何事?”
徐定标忙道:“在下姓徐名定标,乃本地人士,现于扬州城外一富户家中担任教师。如今我家主人欲聘请一位武艺高强的名师,若师父愿意前往,我家主人必定以礼相待,重重有赏。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静空听闻,朗声道:“贫僧在少林寺习得一身武艺,却未曾遇有识货之人。既然施主诚心举荐,那贫僧愿随施主走一趟。”
徐定标大喜过望。
当下二人离开天宁寺,回到徐定标的住处,徐定标将精心准备的八色礼物交予静空僧。
随后,二人渡过长江,返回扬州。
到了李家庄,徐定标率先入内拜见李文忠,将在常州的经历详细叙述一番,“如今这位头陀正在门外等候。”
李文忠闻听,即刻出门相迎,将静空僧请至书房入座,彼此通报姓名。
下人奉上清茶,待茶毕,说起武艺,这铁头陀毫不谦逊,挽起衣袖,手脚比划起来,将自己的功夫吹嘘得天下无敌。
李文忠听得眉开眼笑,心中大喜。
此时,李文孝的伤势已逐渐好转,听闻请来了一位少林寺的高僧为他报仇,便来到书房相见。
当即设宴款待,众人在席间推杯换盏,李文孝将与徐鸣皋的恩怨原原本本告知静空,而后与他商议报仇之事。
静空僧拍着胸脯说道:“檀越放心,此事包在贫僧身上,定当为您报仇雪恨。”
花省三在旁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务必谨慎行事。咱们只能暗中动手,以免被他的家人和门客察觉后去告状。虽说咱们并不惧怕,但一旦事发,免不了奔波劳碌,又要耗费钱财。”
李文忠点头道:“如今静空师父初来乍到,外人尚未知晓。咱们需尽快行动,事成之后,要么远走高飞,要么藏匿在庄内,吩咐家人守口如瓶,如此一来,他们那边又怎会知晓是我等所为?”
花省三接着问道:“师父,您打算明着来,还是暗着来?”
静空问道:“如何算是明着来?”
花省三说道:“倘若您明日前往他家门口求见,或是化缘,或是假意投奔,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地给他致命一刀,然后转身逃离,此乃明着来。若您选择在夜间潜入他家,待他熟睡之际,悄然出手将其击杀,这便是暗着来。”
至于静空究竟会作何选择,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