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剥得鲜血淋漓。
“不过我也不是让你去死。我让你离开你懂吗?”
“我明白了。”他说。
画家的脸在窗帘后一片发灰的红色影里,下眼睑微微湿润,眼尾是一尾机灵的山雀。
他不是横平竖直的长相,脸上线条直而柔和,也不是男同性群体像被污名化了“母零”“娘”等含女性词汇的负面刻板长相,他平和细腻,像是能下一秒抱着文学书籍,露出聆听的神情。
崔静看他顺眼了一些。
如果说平和、细腻、没有威胁性被世俗划分为女性特有的气质的话,那么,崔静喜欢他身上的女性气质。
“你要做什么?”
“翻窗逃跑。”他把窗打开。
她看着他把窗帘拆了从窗口抛出去,几番操作后腿先跨出去,接着是身体、头,最后头顶也消失在窗口。
“喂,你要和我一起吗?”头重新回冒出来。
她笑道骂:“你有病?我们私奔?”
“哦。”画家重新下去。
她看着他鬼鬼祟祟尝试着从后院翻出去,谢天谢地别墅院子没拉电网,几次之后他成功了,他整个人逐渐缩小,变成一只精巧的手办,微缩场景人偶,消失在一片树里。
跑吧,快跑吧!
冲在前面让我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崔静在空旷的房间失态地笑出声,笑声极度夸张,好像她原本该用来折磨薛以洁的劲全在此刻泄出来,她的笑声从楼上飘到楼下,她冲着楼下喊:
“阿姨,给我冲壶热茶上来。”
天边的太阳一团火一样地滚下去了。
整个世界黄灿灿,温在电器上的茶依然滚烫,玻璃器皿透出清润的茶色,几颗莓果被塞进去。
丈夫推门进来,看见自己美丽的妻子沐浴着落日的余晖抽烟,窗边如一缕魂,屋里烟雾缭绕又叫人发呛,混着被掩盖的像是隐藏彩蛋般的上等茶香。
这顶尖的茶煮水果茶着实是被糟蹋了。
这些日子,妻子已经糟蹋掉了很多东西,翟阳目光才移到笼子里,里面空无一人。
崔静被限制了几天自由。
也只是不允许出别墅而已,她放跑了那个会画画的男人,所以翟阳限制了她的自由。可不知道是因为她对他人的针对不如原剧情多,翟阳也没对她使一些不太好的手段。
她是被困在剧情里,可她某些程度算是一个拥有相当多任性权力的npc。
不出所料薛以洁被半路上截回来了。
时间走得很快。
崔静命令保姆拿来钥匙,复刻了一把。在一个风雨闪电交织的夜晚,她把薛以洁的房门打开,将家里唯一一件的雨衣丢过去,就在他披上雨衣要走时,崔静突然拉住他,缓缓穿上一件厚外套。
没有她,薛以洁绝无可能规划出这种路线,她得看着他。
“你跑出去不过三天就会被抓回来。我跟你一起走。对!”
她突然决定了,一起跑了算了,失踪个几年,这是一个心血来潮的疯狂决定。
薛以洁疑惑。
她身上的衣服再怎么厚也抗不过雨,顶级的布料比人皮更娇贵,所以她又披了一件便宜密实的衣物。
薛以洁把那一件雨衣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