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着笑起来。
离去时,她坐在车上一直回头去望,渐行渐远,仿佛是毕业的那个七月,又仿佛是离开的那个冬天。
仲微问:“需不需要再开回去。”
她回过头温和的说:“不用了。”突然想起什么来,忙说:“送我去初晓家吧。”
他板着脸问:“去那干嘛。”
她说:“我的备用钥匙放在她那里。”
仲微还是板着脸,故意硬声问:“拿了钥匙做什么。”
她理所当然的说:“回家。”
他一副“你讲废话”的表情,霸道的说:“去我家。”还不等她提出异议就摆出理由,“你答应过帮我整理衣服的。”口气严肃,好像这个理由有多么的天经地义多么的不容置疑。
最后还是去找到初晓拿了钥匙回了她的家,因为非浅说:“我想回家。”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眼里尽是疲惫,好像失去了方向的人急于回到自己的巢穴。他就不忍心了,虽然心里无端涌着怒火,始终忍住没有发作。仲微一直送到她门口。非浅邀请说:“进来坐坐。”
他扶着门没有走进去,低声说:“不进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口气很冷,非浅有的时候真的很笨,遇到冷场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心底多少是希望有个人陪的,手里还拿着给他找出来的拖鞋愣愣的站在那里。他也没有动,两个人相对站着相互望着。隔了会,仲微有些戏谑的说:“我不想睡沙发而你这里又只有一张床。”
她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好,傻傻的说:“要不我睡沙发你睡床。”
他说:“非浅,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是势利的机会主义者,我不姓柳并且身心健康,坐怀不乱一向和我没有关系,让你一次两次不会再有第三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仲微笑起来,笑得过于晴朗反倒听不出语气里的暗沉,“还继续打算把床让给我睡么。”
非浅还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他的对手,他胜券在握的时候根本不会留给她反转的余地。就像初晓当初说过的,我被耍那纯粹是因为心甘情愿的认输。而他又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只是一直让着她,偶尔咄咄逼人她便应付不及。非浅一直楞在那里,直到他关上门替她做了答案。
他把门关上,不轻不重,在合上的那一刻门锁清脆的响了一声,将她惊醒:他走了。非浅对着门看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猛然想起清修说的“非浅,我错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思量着也许该先喝杯水让自己镇定,于是回到厨房去接,直到满满溢出溅了一地都是水,转身去找拖布,才发现手里还拿着那双拖鞋。鞋是专门为仲微买的,莫名其妙的看到好看就买了,因为从来没有男客所以就一直放着,直到他霸道的撬了锁进来自己觅了鞋穿上,她才想通原来是为他买的,还没有买它的时候,也就是下雨的那天,他踩着她的拖鞋看起来很滑稽,一直仇恨的叫着给他穿了小鞋。她把拖鞋放回去,拿了拖布把厨房擦干净。又延续把整个客厅擦干净,茶几上那张写着“七点来接你,有事打电话”的字条一瞬间又搅得她心慌意乱,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有些玩世不恭,一横一竖皆懒散,拐角处却傲骨凛凛。迟了那么久才看到,非浅静静端看了许久,又想起了清修的话“迟了那么久才跟你解释”。她的心思有些复杂,而心思复杂的时候很想做点什么帮助遗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会想起清修的话,一会又想起仲微失落的眼神,心里惴惴生着不安。开门出去,只是头昏眼热的想要去找他,却没想清楚找到他要做什么要说什么。电梯降到一层,她已经冷静,周仲微不是她,不会和她当年一样傻傻的站在那里等,为了等一个寻找等到肝肠寸断。围着小区跑了一圈,路过c52车位时觉得那里空落落的显得寂寞,当日那般不情愿原来到底还是被清楚记下了。发了一身汗才返回去继续做卫生麻痹自己。就那么极困极累的睡着了,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是躺在沙发上的,回忆起他昨晚反问的话来,“还继续打算把床让给我睡么。”没有让给他,自己也没有睡。
起来后,梳洗过又赶到机场,坐了中午十二点整的飞机回家。在妈妈身边又安心的待了一天半。回到b市时已经是初七的晚上了。出了机场她忽然很想给仲微打个电话,很想很想,没有缘由,或许纯粹是想知道他手机找到没有,或许是其他,比如报平安。电话拨通了她还在紧张,仲微“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忙拿到耳边,轻声讲:“喂。”没了下文。
仲微等了一会,问:“你在哪,怎么那么吵。”
她说:“在机场。”
他问:“你一个人?”
她说:“是啊。”
他说:“你别动,我去接你。”
她诧异,强调说:“很远的你不要来了,我在机场啊。”
他冷冷的语气:“我知道你在机场,你刚才讲过一遍。”
她重复道:“很远你不要来了,我坐机场巴士就好。”
他自顾自说:“我到了机场你要是不在就另算帐。”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还没明白过来,难道之前不算是闹了矛盾么,怎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仲微赶到机场的时候远远的就能看见非浅坐在旅行箱上搓着手,黑色的大衣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一张脸尽管被衣服上的帽子埋在深处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熠熠生辉,让他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一眼便能认出是她来,像个在等待被人领回家的孩子,有一点无辜还有一点调皮,搓着手哈着气向四周环顾,他猛然有点心疼。把车停在一边,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弹她额头,“你又犯傻,那么冷的天不老老实实待在里面等,偏要跑到外面来挨冻。”
她脸上露着喜色,吸着鼻子说:“我怕你找不到我。”
仲微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么,到了不知道给你打电话啊。”
非浅一脸嫌弃,噘嘴说:“我怕你傻到再把电话给丢了啊。”
尽管被反驳得无言以对,仲微心里却生出了喜悦,忽然觉得他的姜非浅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过了年第一天上班非浅根本没有状态,所以当王经理告诉她调令下来她要成为经理助理的时候完全没能转过弯来,傻傻的问:“是要接替吴秘书么。”
王经理摇头说:“不是,就是助理,隔壁的办公室一会清出来给你用。”
非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王经理说:“吴秘书会给你交代工作的,用心学。”
出了经理办公室跑来恭喜她的人很多,人多了就容易八卦,听说上面来了位新的经理,并且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