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想了很久,给周思可打了电话,“你小叔平时都去哪里打球。”
周思可问:“什么球?他什么都打。”
她又回想了一下,不肯定的说:“大概是篮球吧。”
可可嫌弃:“他八百年不打篮球了啊,他都是大叔了怎么还做那么阳光的运动。”
非浅不敢气馁,提着气实话实说:“你小叔如果打架会去什么地方。”
可可恍然:“他又打架了?和谁啊。”
非浅说:“他朋友。”
可可想了好半天,然后惊叫,“哦哦哦,我知道了。”
非浅赶过去的时候,他果然在,清修也在,周思可比她早到正蹲在观众席上看热闹。偌大的篮球场灯火通明,他们两个人在聚光灯下像是两只斗兽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异端激烈,外套都被甩到一边,衬衫均是湿透,嘴角和眼角或明或暗的都挂了彩,远看过去像是瘀又像是在流血。她紧张得手脚慌乱,可可小声说,“别怕,打不死人的。”
球场很空旷,所以那些“碰碰”的声音一下一下都撞在她心里,疼得真切。他们也仿佛是累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可可抓住她问:“你猜谁赢了。”
她说:“不知道。”
可可噘嘴说:“我小叔打架从来没输过。”
非浅忽然想笑,难道这样也值得自豪么。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高跟鞋踩得木地板咔嗒咔嗒的响,每一下都仿佛有了回声,咔嗒咔嗒像是规律的心跳。
他们两个人也是听到了声音,都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一边。清修尴尬的望着她笑,而仲微却像赌气的小孩子,只是不看她。
非浅走过去,走到清修身边,把纸巾递给他,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温和的说:“眼睛和嘴角。”其实他脖子上也有血痕,看起来像是被掐的,足见周仲微下手有多狠了。
清修的表情有些无奈,清了清嗓子才说:“谢谢。”声音还是半哑着。
仲微霍的站起来,拿了衣服就往外走,甩开大步像是勇士赴疆场,走得壮烈而气宇轩昂。非浅对清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跑着追上他,拉住他的胳膊,温柔得无可奈何,“打了人难道还要装英雄。”
他停下步子,怒视着她,眼里充满了血丝,非浅忽然心疼,那种疼突兀的穿透了胸腔,让她不敢喘气。不由自主的伸手去碰他脸上的伤,他疼得直吸气。仍是不肯开口讲话,直直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嵌进眼睛里。
非浅紧张的问:“疼吗。”
他不理,反手捏住她的手腕,拖着就往外走。非浅的脚步忽然失了方寸,感觉像是被他拽得要飞起来。直到上了车他还是一句话没有讲,她谨慎的也不敢开口。仲微眉框处的鲜血已经凝成一团,干涸在那里像是二郎神的天眼,越加显得面目清冷。所以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偏过头来看,她就不敢动作了。
他看着她一脸无辜的神色,终于笑起来,竟然还有几分舒畅,“接啊,怕什么。”
她才敢接,是可可。仲微把手机拿过去,冲着里面说:“瞎聊什么呢,赶快回家。”
可可说:“那余叔叔怎么办,这里打不到车,他说是坐你车来的。”
仲微不耐烦的说:“让他走回去。”
他把车开得飞快,非浅努力让自己安静的坐在旁边,紧张的攥着安全带。
仲微嘲笑说:“你那动作像是握着钢枪。”
她觉得他好像也不是多么生气了,拿纸巾去帮他擦脸,揪心的问:“疼吗。”
其实是疼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