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仿佛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沉闷的雷声把白榆从梦中惊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人,就见江霖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拿起旁边的裤子套上。
白榆往外头看了一眼:“下雨了?你这是要出去?”
江霖把皮带系上,披上外套:“下面有人敲门,我下去看看。”
白榆愣了下,竖起耳朵去听,但外头雨大雷声更大,怪不得之前江霖说他的听力很好,她压根听不到其他声音。
江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睡吧,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他转身下楼了。
白榆重新躺回床上,但想到几只鸡不知道会不会被雨给打到,还有雪糕这么小,说不定会很害怕打雷,她想了想还是起身下床,披上外套准备也下去看看。
下了雨,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白榆临出门又放回去给自己换衫一条比较厚的裤子,然后走了下去。
一来到楼下,就看到林向雪也被吵醒。
“这么晚,也不知道是谁来敲门。”林向雪随意披着一件外套在身上,突然她脸上一白道,“你谁会不会是连老二的鬼魂回来索命?”
算起来,今天正好是连老二失踪的第七天,海浪那么大,连老二肯定活不了,换句话说,今天就是连老二的头七。
白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胡说。”
其实她挺同情连老二,作孽的是他的家人,但到头来遭罪的却是他,而且他家人就没有几个真正为他难过的,想想真可悲。
其实有鬼魂索命这个想法的不止林向雪一个人,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这深夜的敲门声,不小人被吓得眼睛都不敢闭上。
尤其是连家丽,这会儿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整个人瑟瑟发抖:“二哥,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去隔壁找林向雪,要不是她不愿意嫁给你,你也不会掉到海里,我更不会受伤,你要找就去找她吧!”
自从发生那天的事情后,她现在简直成了过街老鼠,在家里不受欢迎,出去外头也被人指指点点,她大哥还一度想把她赶回老家去,要不是她以死威胁,这会儿早被送走了。
她妈也怨她,说她害死了二哥,又连累了大哥,一天天的给她脸色看,以往她在家里只要做一点轻便的活儿,看现在洗衣服做饭这些活儿都丢给她,连着洗了这么多天衣服,她的手都变粗了好多。
可林向雪这几天却和葛大川出双入对,葛大川那铁公鸡对他自己那么吝啬,却天天给林向雪送早饭送奶糖,真是气死她了。
她不甘心!
她连家丽何时这么窝囊过,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一切都给抢回来的!
江霖很快去而复返,脸色肃着,身后跟着一个身影。
等两人走近了一看,白榆这才认出跟在江霖身后的人是冯招娣。
只是这会儿冯招娣全身湿透了,头发乱糟糟的,比鸡窝还乱,而且这种乱不是被雨水打乱,更像是被人扯过,因为她看到她左边的脑颅露出一块头皮,上面的头发显然被人扯下来了。
她的左脸又红又肿,灯光下,能清晰看出几个巴掌印,身上的衣服更是沾满了鲜血,刺目惊心。
白榆被她身上飘过来的血腥味刺激得有些想呕吐:“招娣,你这是怎么了?”
她有一阵子没见过冯招娣了,上次看到她,还是她跟她妈在一起那时候,之后她工作忙,冯招娣又要工作,又要带妹妹,又要干家务活,比她更忙,因此虽然住的不算远,但一直没有碰上面。
没想到这会儿再见面,她居然成了这副样子。
冯招娣“砰”的一声就跪下了:“白同志,江副团,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妈,我求求你们了!”
白榆再次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说着她要过去扶冯招娣起来,但林向雪早她一步走了过去,把冯招娣从地上扶起来。
“你妈怎么了?是要生了吗?”
冯招娣眼睛通红,点了点头:“对,她被我爸推了一下摔倒了,流了很多血,羊水也破了,可我奶奶和我爸都不愿意把人送去医院,我不过劝说了两句就被我爸给打了,我这也是借着出去烧水的机会才偷跑出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妈!”
她妈之前都是在家里的叫接生婆过来接生的,大妹出生时她还小,所以不记得了,但后面几个妹妹她却记得,她妈从来没有流过那么多血,而且以前她妈生孩子都是痛得大叫,可这次她妈却叫都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