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霁的视线落在楚时渊面前的桌子上,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碗,瓷碗里有一只模样怪异的小虫子。刚刚楚时渊的血就是滴落到了这瓷碗里。
眼下楚时渊的血弥漫在这虫子的周身,看上去怪异得很,让人不寒而栗。
袁承霁松开楚时渊的手腕,便要给楚时渊包扎手腕上的伤,说道:“连漪果然没有猜错,你竟然真的碰了蛊毒,这蛊毒是哪里来的?”
袁承霁的心中庆幸,幸好简连漪心思敏锐,提醒他来见楚时渊。
楚时渊拒绝了袁承霁的包扎,将手腕又移到那瓷碗的上方,说道:“师兄,我今日还没有喂完这蛊虫,不可功亏一篑。”
莫牧看见袁承霁进屋,便也随袁承霁进了书房。他见袁承霁要给楚时渊包扎伤口,这会儿将包扎需要的东西放在袁承霁和楚时渊的面前。
袁承霁再次抓住楚时渊的手腕,不许楚时渊再给那蛊虫喂血。楚时渊见今日放血已经差不多了,便随袁承霁去了。
袁承霁看着楚时渊沉寂的脸,再想到刚才他进来时,楚时渊将血滴落到瓷碗里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弟说实话,这蛊虫是不是和欣荣郡主有关?”
今日被袁承霁撞见他用血喂蛊虫的场景,楚时渊自知瞒不过袁承霁,而且他本来也没想隐瞒袁承霁。他说道:“这蛊虫是我之前去夷州剿匪时获得的,需用血喂养一个月,才会分化出子蛊。”
之前他主动前往夷州剿匪,便是因为那山匪手里不仅有康安需要的药材,还有这蛊虫。
袁承霁没有想到楚时渊如今为了沈笙卿居然做到这个地步。蛊毒的阴毒,世人皆知,当初师父都不敢碰蛊毒。
而且用人血喂蛊虫,本来就是极折损人的寿命,这也是蛊毒被世人不容的原因。
“连漪说之前在粼山放了几本医书,那医书在哪儿?”
待帮楚时渊包扎好伤口,袁承霁站起身,说道。
楚时渊知道袁承霁要找什么,他看了莫牧一眼,让莫牧将那几本医书拿来。
很快袁承霁的视线落在其中一本医书最后一页的几行小字上,只见那上面写道:同命蛊可以与心爱之人共享寿命,同时也可以将心爱人身上的痛苦渡到自己的身上。
袁承霁的视线落在瓷碗里的小虫子上,说道:“这便是同命蛊?”
“嗯。”
袁承霁说道:“我已经在帮欣荣郡主研制解药,师弟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即便这蛊虫能够保住欣荣郡主的性命,师弟觉得欣荣郡主会同意?”
之前情况危急,楚时渊无奈之下给沈笙卿服用了他的血,事后沈笙卿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将那碗掺了他的血的汤药给倒了。
不用袁承霁说,楚时渊也知道沈笙卿不会同意。他说道:“所以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到时候需要师兄帮助我。”
虽然沈笙卿说过她在药王谷救他的事情,算是和他当初帮她挡的那一剑扯平了。但是沈笙卿毕竟是因为他,如今才会中毒。他必须救她。
袁承霁的视线落在楚时渊受伤的手腕上,说道:“师弟有没有想过,用血喂养这蛊虫一个月,对师弟的身体会有多大的损害?”
“而,而且这蛊毒被世人排斥,若是被人知道师弟身为首辅,却碰这阴毒的蛊毒,师弟日后如何面对世人和皇帝?”
楚时渊让莫牧将刚刚被他喂过的蛊虫放好,他的手腕虽然刚刚被袁承霁用纱布包扎过,这会儿纱布居然又染红了,可见楚时渊对自己有多狠,手腕上的伤口有多深。
袁承霁见楚时渊这般,又是生气楚时渊碰蛊毒的行为,又是懊恼,若是当初他没有接受沈笙卿的提议,让沈笙卿服下他配制的毒来救楚时渊,如今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袁承霁将楚时渊手腕上的纱布拆了,重新给楚时渊包扎,说道:“师弟觉得我无法研制出解药?”
不然如何解释楚时渊为什么要未雨绸缪,不惜用血喂养这同命蛊?
楚时渊没有回答袁承霁的话语,说道:“笙卿那儿,还需要师兄帮忙照看。康安的身体虽然应该已经无大碍了,但是还是要麻烦师兄帮忙看顾。”
袁承霁见楚时渊这般,知道他是没法说服楚时渊放弃用血喂这蛊虫了,如今也就只能够抓紧时间帮沈笙卿研制解药了,如此楚时渊也就不会再执着用血喂这蛊虫了。
此时的袁承霁尚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会更加没有理由说服楚时渊放弃。
……
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