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妃脸色阴沉难看,“此事我都不知,你舅母是如何知晓的?”
张言儿苦笑,“辰砚哥哥那般喜欢她,怎会告诉义母,定会瞒着您的,言儿也是没办法,否则也不会如实相告。”
北王妃心中前所未有的惊惶,北辰砚是她最后的孩子了,不能出任何差错,她会活不下去的。
眼前又浮现出林思棠尽心尽力照顾她,温婉可人的面庞,那么一个娇软聪颖的小姑娘,会做那样的事吗?
见北王妃并不十分信她,张言儿忙说,“义母若是不信,可寻当日参宴的夫人们问个究竟,她们虽不明就里,但都发生了什么却是知晓的。”
北王妃的心豁然沉了下去,就算张言儿能买通一两个夫人,可青州有那么多官眷。
她敢如此说,想必是所言属实。
但还是开口维护,“既是辰砚瞒着,便是不想其他人指手画脚,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一个做妹妹的,就不要过分关注了,安心挑个如意郎君嫁了才是。”
张言儿面上一僵。
饶是如此,义母都没有要她嫁辰砚哥哥的心思?
“言儿此一生,能侍奉义母了此残生就可,嫁不嫁人都无所谓了。”
北王妃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警惕却又浓了些。
“我派你送你回张府好生歇息,有机会再去探望你。”
张言儿心中发沉,紧咬着牙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是。”
北王妃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一众丫鬟侍卫离开了香觉寺。
回府路上,许嬷嬷斟酌开口,“王妃,您如此疼张姑娘,为何不顺着她意将她接回身边侍奉您呢。”
北王妃摇摇头,“算了吧,出门一趟带个如此麻烦回去,砚儿会同我翻脸的。”
不管林思棠究竟有没有做那等事,砚儿态度都十分果决,何必寻个麻烦回去,闹的阖府都鸡飞狗跳。
许嬷嬷闻言脸色僵了僵。
北王妃又道,“回去你指派个机灵点的丫鬟去张府好生照看着,库房中只要对她伤口恢复有效用的都挑着送去,只要能治她手臂上疤痕,不计银两。”
“是。”
“我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毕竟……王府不是我一个人在住,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许嬷嬷笑了笑,见北王妃有些犯困,忙给她腿上盖了条薄毯。
其实还有一层更为重要的原因,北王妃并没有说。
与北王同床共枕几十年,她也养成了多疑的性子,今日事发生的突然,连接张言儿最后的话不得不让她心生怀疑,她是想借她回到北王府。
她不想质疑一手养大的孩子,却也不能助纣为虐。
回到北王府,北王妃直接去了梧桐苑,见王氏脸色精神都比上一次红润了许多,才稍稍放了心。
“母妃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思棠都忍不住几次派人去门房探,若是您再不回,她怕就要出府去寻您了。”
北王妃笑容滞了滞,片刻后,还是将在香觉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同王氏,她们一直如亲母女一般,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王氏脸色难看,“张姑娘在军中磨砺一年,行为做事都颇有几分狠绝,母妃不带她回府是对的,若真是另有所图,二弟又不在府中,岂不是引狼入室。”
“没那么严重吧。”虽心有忌惮,可北王妃还是不愿相信,张言儿是那等机关算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