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留下来打扫战场,将西凉士兵挖坑埋葬,把南齐人尸体堆积一起,燃成灰烬。
不一会儿,山谷中上方火光冲天,尸体烧焦的味道在方圆百米飘荡,令人作呕。
北辰砚一路疾驰,薄唇紧紧抿着,没有说一句话。
玄枫几人也面色凝肃,拼了命的往前追。
天色昏暗,余辉倾洒在玉关的城门高墙上,鼻尖萦绕的浓浓血腥气与南齐士兵的哈哈大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林间。
北辰砚一眼认出来,他们胯下骑着的血人,是北王的副将。
南齐人还在拿鞭子抽那男人,让他爬快一些,顺便抽空朝北辰砚看去。
只一眼,他就僵在了那,“不是瓦哈将军,是北辰砚,快,快起来。”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北辰砚飞出的匕首正中了眉心,倒了下去。
嬉笑玩乐的南齐士兵反应了过来,齐刷刷的站起身,数量也就两三千,想必是瓦哈带走了大部分兵力。
“二,二公子。”副将倒在了地上,声音是硬挤出来的。
所有人这才看清,他嘴里绑着布条,应是怕他咬舌自尽,双腿软趴趴的,膝盖骨有两个血淋淋的大洞。
此时,他的脸上都是屈辱,“二公子,杀了末将,求您,杀了末将。”
北辰砚眸子刹那染上猩红,凶戾无比,他抽出长刀,驱马直接朝着南齐士兵杀了过去。
“弟兄们,杀!”玄枫一声令下,五千兵马汹涌而上,没有主帅的南齐士兵就如等着被割的韭菜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小半个时辰后,城门外又是尸横遍野。
北辰砚将外面交给了玄翼,他则带了一队人撞开城门。
“二公子,在往前就是南齐的地界了。”玄枫有些忧虑。
北辰砚沉静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在哪,我都要把他带回来。”
几人面色悲痛,都不再言语,朝城内奔去。
入眼,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有火烧过的痕迹,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几乎没有下脚的地。
玄枫浑身都直哆嗦,翻身下马走向昔日曾并肩作战的兄弟,眼中蓄积的都是泪,“主子,尸体都发臭了,恐怕死有三四日了。”
北辰砚面无表情,攥着缰绳的手却寸寸收紧,薄唇隐隐颤抖。
玄枫伸手,将那人睁着的眼睛合上。
西凉士兵的尸体太多了,多到他们的心都痛的麻木。
北辰砚翻身下马,在那些尸体中穿梭寻找,想寻见那个身穿将帅盔甲的人,可又害怕找到。
那种极端的挣扎恐慌,让他头脑发昏,脚步似有千斤重。
从夕阳西下,到夜色浓稠,所有人都没有放弃寻找,遇上熟悉的战友,会自发给他整理仪容,将人抬到空地上。
人,太多太多了,精神上的疲累比之肉体更让人不适。
在往前,就是南齐地界的密林。
北辰砚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透不过气。
父王不在城内,那么就很有可能是被逼进了密林,入了南齐,只怕……
他狠狠闭上眼睛,面色萎白,双臂微颤。
“主子。”玄枫红着眼走了过来,“城中为何没有南齐士兵的尸体?”
若是打仗,肯定两方皆有伤亡,可城中却都是穿着西凉服饰的士兵,一个南齐的都没有。
北辰砚垂下眸子,声音萃着寒冰,“因为,围杀父王的,不是南齐,而是黄河郡。”
玄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黄河郡,李家,他们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