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二公子。”来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将诏书递了上去。
玄枫接过来呈至书案上打开。
北辰砚扫了一眼,眸子眯了起来。
陈将军也凑过去看,一怔,“狗皇帝派兵支援,怎么可能?他脑子玩坏了?”
传手喻的人头往下垂了垂,当没听见。
“你是安王的人?”北辰砚冷声问。
“是。”
“你家王爷呢?为何不亲自来传?”将皇帝手喻交予一个暗卫,北承安又憋了什么坏水。
“我家王爷,我家王爷,”暗卫头更低了,“王爷回京城了。”
“什么时候回的?”北辰砚蹙眉。
“昨日一早。”他不敢抬头,生怕被北辰砚看穿他在撒谎。
“昨日一早。”北辰砚指尖在书案上敲了敲,“可留了什么书信?”
做了那么大的事,默默离开可不是他风格。
还有,他不用宫中信镖,反而让自己的人来送,躲过他的耳目,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没,没有。”暗卫小心翼翼。
罗帐中陷入了凝滞的沉默,谁都没有开口,暗卫被北辰砚冷冽审视的目光看的浑身冰冷。
“我家王爷只是派小人将手喻送来,其他小人确实一无所知。”
“将他带下去。”他吩咐玄枫,又对玄翼说,“将安王暗桩都给我一个个挖出来。”
“是。”
陈将军没有离开,说,“二公子,皇帝是不是怕了南齐,才支援我们兵力。”
“你先出去。”北辰砚道。
陈将军抿抿唇,拱手退了出去。
他单手撑着头,理着思绪。
北帝是一个多疑的人,对北承安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所以他这些年看似游山玩水,实则做了不少事情。
他二人有几分交情,可同是皇室子,对彼此都有几分忌惮。
此次,他阻挡他消息,是将所有暗桩都暴露在了他面前,可谓是十几年的部署毁于一旦,北承安不是一个会牺牲自己多年谋划,来帮他的人。
是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让他选择了放弃数年筹谋,拖延的这些日子又做了些什么?他又是如何说服的北帝?
重重疑问在北辰砚心头展开。
三日后,边关迎来了第一场初雪,雪花不大,飘飘扬扬铺了一地。
北辰砚站在军营后的小山丘上,眺望着远山,那里葬着北王。
他知晓父王一生所愿,就是希望百姓安定,边关不起战火,所以,他将父王葬在了山上,能一览无余边关的战况。
总有一日,他会完成父王的心愿,让他知晓山河无恙,瞧见四海昌平。
若他能侥幸,在这场动乱中活下来,百年之后,他会把母妃也葬去山上。
至于那些束缚,就只能委屈思棠陪他守着了。
朔风呼啸,寒意刺骨。
雪花飘扬,他伸出手接了一片,干净透亮,只是眨眼就在掌心中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