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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3页）

耀叔拿烟管敲了一把他脑袋，说道：“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周婺元道：“本来有的。。。。。。”他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曹恩，便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耀叔道：“他是我新收的小弟，你小子以后别打他主意，懂不？”

周婺元看了看曹恩，又看看耀叔手里的烟管，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耀叔蹬了周婺元一脚，拉着他的衣领站了起来，跟站在一旁的曹恩说：“跟我走吧！”说罢拉着周婺元就往外走。

曹恩跟着耀叔，只见他把周婺元带到厂内的办公室，里面坐着的是管理工厂的英国人詹姆士，只见耀叔用英语跟詹姆士沟通，詹姆士看了一眼周婺元，便点点头，把守在门外的两个马来人叫了进去。

不一会，两个马来人便从办公室出来，直径走向绑着林樾的地方，曹恩快步跟上去，只见这两人真的给林樾松了绑。

林樾吃了十几记鞭子，又晒了半天，整个人昏昏沉沉，这时候见有人给自己松绑，不禁诧异。只见曹恩喜出望外地朝他走来，说道：“阿樾，你没事了？”

“怎么回事？”林樾问：“我以为会绑个三五天。。。。。。”

“呸呸呸，没这种事，”曹恩道：“你现在跟我回去，我找点草药给你敷一敷。”

林樾还是不解：“那周婺元。。。。。。没死吗？”

曹恩道：“他压根没事，就装的，还好耀叔用鸦片把他给试出来了，哦，对了，这次，把你救下来，是耀叔帮的忙。”

“耀叔？卖鸦片哪个？”林樾问。

曹恩点点头：“是他。”

林樾道：“他会这么好心？你是不是把钱给他了？”

曹恩脸色凝固了两秒，叹了口气：“是，但跟你比起来，那些钱不算什么。”

林樾心中一热，他知道那些钱是曹恩的念想，但此刻，他也明白了自己在曹恩心中的分量，于是便搭着曹恩的肩膀，说：“兄弟，谢谢你，这些好，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曹恩拍拍林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道：“你说过的，我是你一辈子的兄弟。”

林樾点点头。

曹恩继续说：“那做兄弟的劝你一句，明天随我去拜谢耀叔吧，我想过了，咱们虽是在这里打工，但这厂里也是一个江湖，我们还是得拜拜码头，免得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林樾邹起眉头，他堂堂一个百足堂的堂主，以前只有别人拜他的码头，现在来到鸦片山，算是虎落平阳，倒要他拜别人的码头了，因此十分为难。曹恩见他这般模样，便道：“今天你是没见着，耀叔自有他的一条道，马来人也要敬他几分，而且他能直接进办公室跟英国佬说情把你放出来，那英文说得可正了，他虽然也是收钱办事，但通过这事我算是明白了，有他的照拂，我们在这里才能过安生日子。”

林樾想想现今的处境，觉得曹恩说的也是事实，他虽平日不甚作声，但心中始终还抱着逃出鸦片山的念想，要逃出去就必须得好好活着，想到这，他便点头应允了。

次日，曹恩带着林樾来到耀叔处，让林樾亲自拜谢耀叔，耀叔眯着眼睛看林樾，说：“听说你也是碉城人？”

“是。”林樾答道。

“碉城哪里人？”

“平康镇。”

耀叔点起一根烟，打量着林樾，接着说：“既然是自家人，你们也算拜上我这码头了，我也就意思意思，你俩每个月的月钱上交一半即可，只要是我的人，就算是马来人也得让三分。”

林樾欲开口，被曹恩扯了一下阻止了，曹恩笑着说：“是的，一切就按叔说的办。”

耀叔抽了一口烟，满意地点点头：“行，你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林樾说：“这耀叔是卖鸦片的，现在虽是有他照拂，但他若是要我们碰鸦片的话，我是铁定不肯的。”

曹恩道：“现在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一切以活命为前提，”说到这，他突然压低声音说：“阿樾，我知道你想走，你天天在厂里跑步，就是在观察地形，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们始终是要想办法逃出去的。”

林樾“嘘”了一声，示意曹恩不要再说下去。

鸦片工厂周围是一圈粗厚的铁丝网墙，网墙的上端都设有尖锐的钩子，人是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爬过去的，但林樾天天观察，却发现厕所后面的某一处网被剪破了，因为刚好前面是一棵树，遮住了破损处，而剪破的网也没有变形，远看还是完好的网墙，林樾心想莫不是有人也跟他一样为逃跑做准备而留的出入口，他观察了四周，不远处是有马来人驻守的，于是便装作无事一样跑了一圈，再跑回寝室。

林樾与曹恩商量好，找一个漆黑的半夜，等驻守的马来人也打瞌睡的时段，就悄悄地从那处破开的网墙里溜出，为此他们提前锻炼了一个多星期，在觉得时机成熟的那个晚上，林樾和曹恩便装作起来如厕，悄悄地顺着黑暗的树荫行走，一路观察在厂内守夜的马来人，见厕所附近的两个马来人坐在一起打瞌睡，便悄悄地爬到破开的网墙边，林樾正准备拉开网墙钻出去，却突然发现这网墙扯不动，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网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修补好了，破损的地方都用铁丝牢固地缝扎起来。林樾心急火撩，跟曹恩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开始徒手解那些缝扎好的铁丝，正在这时，曹恩身后传来一把浓重的男音，说道：“你们俩不要命啦？”

林樾扭头一看，这人正是耀叔。

原来耀叔也是这时候来如厕，见到墙角有两个黑影移动，便跟了上去，然后发现了正在解铁丝的林樾和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