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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页）

三人坐下来闲聊一会，小姐先报姓名，说自己姓温名若漓，接着便问她们各自姓名，听到两人都姓司徒，温若漓便笑问她们是姐妹不？传灯忙说不是，继而说自己是养女，司徒烟接着说：“那就是姐妹啊！”

此时餐食送到，传灯看着面前一堆叉子、刀子和勺子，不知道先用哪个，她看到司徒烟熟练地拿起面包用小刀割开，再抹上一层黄油来吃，便也照着她的样子，司徒烟吃什么，她就吃什么，温若漓看到司徒烟对西餐那么熟悉，便问她是不是也喜欢吃西餐，司徒烟说还不错，西菜和中菜她都中意，但中菜的做法层次感更多，所以从烹煮的角度来说，她更喜欢中菜。

三个人的一顿午餐，两个人滔滔不绝，这温若漓接触下来，却是性格十分活泼，她是宁城人，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在这边没什么朋友，她不像司徒烟她们以往看到的一些名门淑女一样端庄矜持，而是心直口快，什么都直说，也喜欢笑，笑起来十分明快，她也表示自己喜欢司徒烟这样的性格，说她这样的女孩子在这边不多见，倒是像在国外长大的，司徒烟也就直言自己是在教会学校读书，老师是外国人，这两人聊着聊着还会飚一两句英语，一旁的传灯只是默默吃饭，甚是沉闷。

午餐结束后，温若漓表示要用车送她们一程，但司徒烟看着自己衣裤上还沾着的鱼鳞，便拒绝了，温若漓也不勉强，便说：“那好，我就住在城区台东路28号，如果你们留在宁城的话，随时欢迎来找我。”

司徒烟点点头，便挥手向她告别，看着温家的轿车开走，她才牵过传灯的手，说：“我们走吧。”传灯有点不快，怨道：“我们都不知道新昌天主教堂的具体位置，为什么就不让她送我们一程？”司徒烟说：“我们身上太腥了，上轿车不适合。”传灯又说：“那我们这一身鱼鳞进西餐厅就适合了？”司徒烟笑道：“不适合呀，但能蹭顿饭吃何乐而不为呢？”传灯朝她翻翻白眼，但又无可奈何，便道：“那我们要赶紧了，不要等天黑了还没找到新昌教堂。”

两个女孩便牵着手，背着包袱，轻松地走着，过了骑楼街，前面果真有一座桥，桥的对面就是新昌区，司徒烟姚望前面一片建筑，看到有一个尖塔的西式建筑物，她想，那应该就是新昌天主教堂了，她刚想指给传灯看，却不料眼前一黑，像被一块黑色的布蒙住了脸，她刚想喊，后背就被人重重地劈了一记，晕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捆在后背，动弹不得，她身体还挨着一个人，这体温她感觉出来是传灯，怎么回事？她们是遇到人贩子了吗？司徒烟于是用肩膀撞旁边的人，嘴里还低喊着：“传灯，传灯，是你吗？”她几番撞击，把身旁的传灯给撞醒了，传灯醒来便喊道：“阿烟，我们这是在哪？”司徒烟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怕不是被人贩子拐了吧？”

这时，她听到门响了，门外的人显然是听到里面有人声才进来，司徒烟和传灯本能地往背靠着的墙退缩，这时，一只手扯掉了盖住她们头的黑布，司徒烟才看清一切。

在她们面前有四个人，两个老女人和两个老男人，传灯怯懦地往后缩，她不认识面前这四个人，但司徒烟却沉默了，这四个人当中，有两个她见过，靠近她们的是背她进王家的大妈，而另一个脸上包着纱布的，便是她新婚之夜用剪刀刺伤的老王。

这时，在老王背后的妇女发声了：“司徒烟你不简单啊，从土匪窝还能逃出来。。。。。。”

司徒烟冷笑一声：“土匪窝？是你们家吗？”

“住口！”那个背她进王家的大妈上前打了她一耳光：“你这是用什么态度来跟夫人讲话！”

老王背后的老男人端了一张椅子来，摆在司徒烟她们前面，那王夫人就坐下，正对着两个女孩，冷笑着说：“这就是司徒家那小妾吧，你倒好，自己跑就算了，还把司徒宗的小妾拐跑，这下让你叔父该如何恨你呢？”

司徒烟道：“叔父不是早就恨我入骨了吗？不然的话，怎会把我白白送给你那白痴儿子？”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王夫人，只见她脸上青筋凸起，站起来就狠狠地甩了司徒烟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司徒烟眼冒金星，她刚缓一缓想抬头，王夫人又是重重一巴掌，打得她差点晕死过去，这王夫人像是泄愤一样，咬着牙一记又一记地狠抽司徒烟，打到她自己觉得累了，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司徒烟两耳嗡嗡直响，眼前一片晕眩看不清东西，耳边仿佛听到传灯凄厉的哭喊声，央求王夫人别再打司徒烟。

王夫人一边坐椅子上喘气，一边用力咳了一口浓痰唾在司徒烟身上，咬牙切齿地道：“贱人，不配提我儿子！”说到“儿子”二字的时候，她声音中带着哽咽，司徒烟用力从地上坐起来，看着面前这个暴怒的女人，才发现她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线绒做的花。

“阿生。。。。。。”司徒烟有点不可置信：“他怎么了？”

这句话又让面前的王夫人暴跳起来，她跳上去用力踢打司徒烟，传灯在一旁哭喊着求她别打，眼看司徒烟就要背过气去了，老王身后的大妈和男人才上来劝住王夫人。

“夫人，夫人，闹不得人命，”大妈说：“闹不得呀！”

一旁的男人也说：“对，对，闹出人命我们都保不住，夫人你想怎么处置她们都可以，就是不能打死她！”

老王一听这话，便上前道：“对，对，我们可以好好糅躏她们，但就不能弄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夫人一巴掌扇过去：“你这老不知羞的，自己的儿子尸骨未寒，就惦记上这贱人了！”

司徒烟心里咯噔一声，原来阿生真的死了。

老王一边躲着王夫人雨点般的捶打，一边嚷嚷道：“我不碰！我不碰，让阿荣来好了。。。。。。”

那个叫阿荣的老男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旁的大妈揪着耳朵，大妈恶狠狠地说：“你碰一下试试！”

王夫人坐在凳子上，气喘吁吁，大妈回过头来问她：“夫人，你看接下来怎么处理她们？”

王夫人把气喘顺了，便说：“这小妾，带回去给司徒宗，而这贱人，带到花楼去卖了！”她站起来，俯视着司徒烟，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让你被更多的男人糅躏，想跑又跑不掉！”

大妈在一旁道：“这样的话，怕是要卖给上埠姓高的才行。”

王夫人又唾了一口，狠狠道：“那就找姓高的。”

王家人次日雇了一辆马车，驮着一些干货，又把两个女孩弄上马车，用干货架着，准备走陆路回碉城，遭了一顿毒打后又在地板上躺了一晚，司徒烟只觉很冷，整个人浑身无力，传灯便用额头贴着她，发现司徒烟额头很烫，便说：“阿烟，你发烧了。”司徒烟有气无力地看着她，苦笑道：“早知道就听你的，坐温小姐的车。”传灯被她气哭了：“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他们走的这条陆路，是山路，弯弯绕绕，一路颠簸，阿荣赶车，其余人就都坐后面，一路上所有人都不说话，司徒烟一路发冷，传灯便一路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走了一段路之后，阿荣说马累了，得找个地方停下来吃草，人也下车来歇歇。老王便挑了个有大树的阴凉地方，让所有人下车。

王家四人坐在大树下，吃干粮喝水休息，两个女孩坐在离他们三四米的地方，传灯扶司徒烟靠着斜坡上的另一棵树，她翻了翻两人的包袱，发现面包都碎了，就把面包碎都撮起来，喂到司徒烟嘴里，但司徒烟没心思进食，她的眼睛看着远处，传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远处的山路上，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绕着山路向这边开来，司徒烟低声说：“灯，看到没，就是那辆车。。。。。。”她转头看着传灯，把声音压到最低：“现在你要认真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这个斜坡到下面的山路大概有十多米，这辆黑色轿车再绕几个弯就来到下面这条路，当它还有三个弯就到的时候，你立马丢下所有东西往斜坡下面冲出去，一定要想办法截住那辆车，你先跑，我在后面跟着你。”传灯惊恐地看着她：“他们追上来怎么办。。。。。。”司徒烟截住她：“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灯，没时间了！”

眼看那黑色轿车还有四个弯就绕过来了，司徒烟拽住传灯的衣服，说道：“听我的，三、二、一，”她在传灯后背重重推了一把，说：“跑！”

几乎是同时，传灯连滚带爬的滚下斜坡，司徒烟想跟着她跑，但没跑几步就被赶上来的大妈拽住，阿荣想滚下斜坡追传灯，说时迟那时快，传灯跑到大路上，正好撞上绕弯而来的黑色轿车。

那黑轿车“嘶”的一声急刹，传灯摔倒在地上，司机和车上的一位少妇都吓了一跳，司机急忙下车扶起她，传灯有气无力地说：“救救我们。。。。。。”后面的少妇也下车，她问司机传灯有无大碍，司机说还不知道，这时，传灯再央求她：“救救我们。。。。。。”话没说完，就晕过去了，少妇看她腿上鲜血直流，当即便下了决定，果断地对司机说：“把她扶上车，我们走！”

王家四人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恨得牙痒痒，只有司徒烟笑了，一路上，她只觉自己拖累了传灯，如今见传灯逃脱，她心头大石落了地，整个人反而轻松不少，王夫人过来将她一巴掌扇倒在地，再踢她几脚，骂道：“贱人！这时候了还想跑！贱人！贱人！”司徒烟双手抱着腿，护住小腹，任由她踢骂，这时大妈上前扯住王夫人，说道：“行了夫人，我这回捆着她，她铁定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