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你以为这些威胁有用吗?这世界上的事从来不是一条条固定公式。公正的天平也常常为权力富贵倾斜,何况舆论。你觉得那些容易被操纵的舆论能有什么力量?就算爆出来,也不过一片柳叶落在湖面上,谁又把你看在眼里?”
“你只需告诉我,行不行?”
“行。”柳远庭咬牙切齿。
这个字一出口,柳远庭的气势弱了一半,好像家长的威严碎成了粉末。
他大概明白,自己终于失去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一种得偿所愿的轻松和怅然若失的遗憾交织在一起。
他还在垂死挣扎,“不是你在威胁我,是我,主动不想要你这个儿子。以往听说救出来的孩子都不大好,我本来不信,如今信了。你情绪这样反复无常,这样尖锐偏激,谁家敢留下?我柳家会缺你一个儿子?天大的笑……?你干什么?”
青川对他眯眼睛,“录下来。免得以后你自打脸。你继续说呀。怎么不继续了?”
他把录音机放在桌子上,“你不说了?行,轮到我了,绝对真心话,不吐不快。”
“以前我只要一准备开口,你们就是这表情,‘别想了,不可能的,你得有点自知之明’,你知道吗。我一度以为你们家的人都听不懂人话。要么就是精神失常被害妄想什么的。这是你们家的家族特色吗?这玩意儿不会通过基因遗传吧?”
柳远庭憋气,刚要说什么,青川再次打断他。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麻烦至少听完,基本礼貌,可以吗?”
“第一件,我不是自己主动想要来的,你们不用把我当个小偷入侵者,你这里没有东西值得我惦记,明白?”
看着对方不吭声,青川继续道:“这个前提下,我们说第二件。你们不用死命防着我去迫害你们家那个小儿子,因为,理由同上。我就不明白,你们这么防备来防备去,防备什么?总不会以为我想要窃取‘爱’吧?”
说着青川干呕了一声,“对不起,反射性。反正你明白就行。”
柳远庭:……
“第三件,除了特殊时候,比如家庭查访,我们可以成人式虚伪一下仿佛我们父慈子孝什么的。对,就像是你刚刚那样,虚伪、客套、公式化,完美的虚情假意。”
“别的时候,请假装彼此不存在。反正我也不怎么出门,你们就当那个房间锁了吧。实在不习惯,你找个工人把门给拆了围成墙。不用顾忌我的,我还可以从窗户口出去,一点不影响。”
“还有最后一点。这些东西是你们的吧?”
青川把一个袋子丢在桌子上,掉出几个迷你监视器。
“我就琢磨呢,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都觉得自己浑身镶钻别人看一下就是窥视?你们这么多保镖,这么多巡逻机器,这么多监视器,我都快密集恐惧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