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混账话,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玉谦从未像现在这样气愤过,这种无力感再一次席卷了他,第一次是月晓执意要嫁到皇室的时候,第二次便是现在了。
子悠抹了一把自己的小花脸:“我知道爹爹这几年来一直为我奔波,也知道爹爹在外吃了多少苦,你向那些达官贵人屈过膝,有次更是差点昏死在雪山上,爹爹,别去了,子悠这么些年也过来了,长不大便长不大,正好可以待在爹爹身边一辈子。”
玉谦怅然:“你都知道了?”
子悠点点头,她缠着未阖用了所有的办法,终于从他口中得到只言片语,虽然未阖说的很含糊,但是聪明如子悠,这其中的关节她又岂会不知:“爹爹,别逼我喝药了。”
未阖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药,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正考虑着从何处下脚,却被玉谦出言拦住:“不喝也罢,就当爹爹这几年的心血白费了便是。”
“爹爹!你不用激我,我已经受够了,这药我再也不会喝!”
子悠绝然转身,晃动的珠帘模糊了她的身影,明明是这么近的一段距离,未阖却觉得要走上好几年,他从十岁开始便和迟暮一同陪伴在子悠身边,原以为三人会这么一直走下去,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和迟暮一直向着东,子悠却一人向了西,这十年便成了一个槛,生生拉大了他们和子悠之间的距离。
未阖没有注意到玉谦晦暗的表情和决绝的眼神,他忘记了子悠的倔强多半来自玉谦,子悠坚决,玉谦又何尝肯退让。
一晚无梦,这几日与爹爹冷战,子悠觉得自己一
定会做恶梦,但是兴许是泽兮阁人杰地灵,别说恶梦了,就算是平常的梦都做不起。
未阖听见动静站在门外,恭敬的问:“小姐,是否要传早膳?”
自从子悠十岁的时候,一切穿衣的时候便都是由她自己来了,并不是因为世俗礼节,而是因为子悠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刻意强调自己的年龄,于是那天,毫无征兆的,她对正在帮她穿鞋的未阖说:“从明天开始,我自己来穿衣梳头,你在外面候着便是。”
未阖的手顿了一顿,低着的头没有抬起来,声音仍旧波澜不惊:“是。”
只有未阖自己才知道,那边他纠结了多久,为什么子悠不让他帮她穿衣梳头了呢?是自己哪里出了错吗?他一向看不起迟暮跟女子一般,在些许小问题上纠缠,但是如今他自己也是出不了这个坑。
“早膳不要再上绿豆糕了,太腻了。”
原先子悠很喜欢早膳上吃些小甜点,但是今早却竟然腻了,恐怕是心境的原因吧,或许等明天心情好些了,又能吃下好些东西。
“是。”未阖向来话不多,领命了下去。
未阖前脚走,迟暮后脚便进来,在看见未阖离去的背影的时候,犹豫了一番,接着便走进了子悠的闺房。
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子悠径直白皙的小脸,而是过于陈暗的黑衣。
是了,因为身体的原因,子悠性情渐渐低沉下来,原先喜欢的粉红鹅黄这些亮色的衣服都不再穿了,偏偏爱上了黑色,虽然特地命人将她的衣服做了卷边,尽量做出可爱的样式,但是黑色始终是个让人看了不能十分雀跃的颜色。
子悠抚了抚耳边的头发,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将近到了膝盖,她不喜欢束发,不是不会,只是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怎么了?”通常这个时候迟暮都是在练剑,或者处理阁里的事务。
迟暮的目光重新会到子悠的小脸上,原本大大的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剩下的眼眸,倒是比普通的孩子多了些妩媚。
“阁主又出去了。”
子悠不以为然,爹爹怕是又给自己寻药去了:“嗯,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什么事吗?”
子悠虽然小,但是已经开始逐渐的接手泽兮阁的管理了,玉谦不在,有些事情多半子悠做主。
迟暮有些吞吐:“这次跟以往不太一样,虽说阁主常常出去,通常也会留下消息,可是这次,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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