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本就心有不满,借着这个由头倒是发泄了个干脆,瞧着声响不小。”
徐丹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接着道:“早上出宫的时候,百姓们挤在一起,似乎是把户部张大人的马给惊了,据说将人吓得不轻。”
沈瑞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他挑着眉道:“吓出病来了?”
徐丹对上他的目光立刻会意道:“这惊吓所受的病往往要晚上才好发作出来,想来今日夜里便可出风声了。”
沈瑞弯着眼睛,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春珰捧着几封信出来,沈瑞略扬了扬下巴,那几封信便递到了徐丹手中,信封上写着的正是几个在朝中颇有名望的言官之名。
“你将这几封信送过去,叫他们借着张大人抱病这件事好好地弹劾我一通,将我如何领着宫中侍卫招摇过市的这般那般务必都写清楚了,不可有遗漏。”
徐丹忙点头应道:“公子放心,奴才都清楚了。”
山似的汉子点头跟小鸡啄米般,瞧着莫名喜庆。
沈瑞哼笑了一声,指尖敲敲桌案道:“清楚了便去办事吧,切记不要出了差错,否则唯你是问。”
徐丹连忙应下,将信件揣进怀里,转身出去了。
屋中方安静了不过一瞬,春珂便端着小瓷碗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封请帖。
她将瓷碗搁到桌子上,揭开上面的遮盖,寒气便一丝丝地渗出来,白瓷的碗壁上还挂着一层层水珠,越发晶莹剔透起来。
入了秋却越发燥热起来,厨房便每日镇了冰梅子汤,捡着日头最鼎盛的时候送过来。
“已经依着公子的吩咐,送一碗去江太傅房中了。”
春珂说着又将那请帖放在了碗边儿道:“这是陆府送来的请帖,说是府中新移栽了好些菊花,请公子明日过去观赏。”
沈瑞随手翻开请帖瞧了一眼,嗤笑道:“还真是难得,这等附庸风雅的玩意儿也能找到我头上来。”
春珂抿了抿唇,绕过他的手指将请帖往后翻了一下,露出不当有的夹页来。
“陆公子宴请了不少世家子弟,独公子这份是不同的。”
沈瑞挪开手指垂眼看了一会儿,忽而笑道:“难怪人人称赞他为世家典范,做事滴水不漏。”
那夹页上是陆思衡的字迹,大约请旁人去是赏花吟诗,请他却是品尝菊花茶和菊花点心的。
看来,是想了法子非要见他一面不可了。
至于缘由,沈瑞心中也有些猜测,楚家现下筹备着船队,未必能做到半点风声不漏,也未必就能丁点儿都牵扯不到他身上来。
原本只是个依仗行商支撑的楚家并不打紧,可现下再牵扯上一个沈家,只怕陆思衡要坐不住了。
沈瑞将那一层夹页撕了下来,随后将请帖合上递给了春珰道:“送去给江寻鹤,明日要他随我一同去。”
便是只雀,也要带出去见见人的。
沈瑞端着瓷碗小口喝着搅合着碎冰的酸梅汤,眉间略松散了些。
只是,船队一事还是要尽快了,这头一遭,打得便是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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