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糊涂不代表没人明白,作为当时离邢霏最近的人,傅绍言凭这四个字就想到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把总往邢霏脸前怼的周姨拽来自己身边,傅绍言对折起纸巾,开始卸脸上的妆:“周姨偷看过电视吗?读初中那会儿,爸妈不许看电视我看电视,我就假装用录放机播英语学习。那个年代的电视机和这会儿的还不一样,频道要靠按钮操作,能用录放机的频道是一个按钮,播灌篮高手的在另外一个。”
他这头说,那头的周阿姨也从云里雾里听出了眉目,她那个年代别说电视上学,广播都是稀罕物,偷看这事按理说是理解不了的,可架不住她有娃,娃也学英语,刚巧那会儿家里也有录放机,感觉自己马上要抓住儿子小辫子的周阿姨不迭点头,手更是紧抓住傅绍言,催他快说。
“所以是不是你爸你妈不在家的时候你就看动画片,他们一回来你就按到录像那个频道?”
“周姨很聪明嘛。”傅绍言的笑容更大,换来的却是周阿姨一声更响的“奶奶的”。
“这孙子难怪高考没考上,八成也是看动画片了,等我回去不叫他爸打死他!”周阿姨连骂带喘,气得不行,声音高了,一下引来门外手电晃动。
她赶忙捂起嘴,示意他们赶紧下楼。
这回的电停得利索,连那绿油油的跑步小人都熄了火,几个人借着门外偶尔照进来的光,一路很慢地又下了两层这才停下。
周阿姨又问:“可电视和电脑有什么关系?”
傅绍言看了眼邢霏,“我猜是把兆力的主机接到他对面那台电脑的显示器上了吧。”毕竟就是桌子底下那点儿地方,除了这法子也做不了其他动作。
在他鼓励的眼神里,邢霏好歹算是鼓起了勇气:“我把对面的主机连上了兆力的显示屏,这样就算是开机后显示的是不一样的开机页面,看到的人也不会是围在兆力电脑屏幕前的人,公司里的人对这种涉案的八卦都有好奇心,所以假装工作是最好的理由,我把那人的主机动了手脚的,接触不良的电脑只有在兆力那台机器开启的情况下才会通电,这么最后就是警方摁开了兆力的主机,对面的职员也就同时点亮了兆力的显示屏。”
说到这,邢霏又摇摇头,“可是我当时只顾着不让兆力对面的人发现问题了,刚才才想起来,只要电脑打开,对面位子上的人依旧可以发现问题。”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了,勉强说这么多,整个人都不适应地朝墙角缩了缩。
黑暗让有社恐的人总算可以好好喘上一口气,邢霏松开攥紧的拳头说,望着明明啥也看不清的天花板说:“幸好,停电了。”
谁知道她的感叹换来另一个人更大的感叹,傅绍言摇着头纠正:“世上哪有那么多幸好,是周阿姨的老伴替咱们善的后,只是周姨,让这么大片地方停电,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嗨。”周阿姨那头正联系这事呢,听见傅绍言这么说,直接举起屏幕让他自己看:“要怪就怪我家那口子的霉运体质太牛,我就是让他想法子确保你们别被人发现了,他倒好,直接跑人家高压电站底下晃悠去了,这一晃可好,直接把电站晃停了。
周阿姨的胖手稳稳握着手机,屏幕上她那个和她在牢里认识的老伴单用名字就让人感觉到强烈的委屈巴巴。
倒霉催的(老伴):我就是过去踅摸踅摸从哪儿下手好,哪知道那线就噌愣一声让雪压断了,我自己差点没被砸着呢,老伴,回头咱得让小傅请咱吃顿饭谢谢我!
“看见了吧,小傅,我们可没故意想给电力系统制造麻烦,这里头一半赖老伴,一半赖他。”说着,一根指头指向天,“不过啊小傅,我刚才上楼时听他们说你在监控里留影了,你是故意露出那么个破绽的?给康可吗?”
傅绍言点点头,物极必反,办案有时候不是都需要保密遮掩的。特别是对康可这样的人,与其留一个会让她怀疑的圆满画面,倒不如主动送上门去。因为就凭刚才对那个女人短暂的观察,傅绍言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康可心里有猫腻,至于这猫腻和案子有没有关系,那就要看他们查得如何了。
“周姨,你对康可这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