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游陵还有些睡眼朦胧,鼻音糯糯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天黑了。”陆南起身给沈游陵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看你睡的熟,没舍得叫你。”
“我饿了。”沈游陵接过水,看来是休息的不错,都没起床气。
陆南又把饭菜端到沈大爷跟前,接过空杯去续水。沈游陵不喜欢喝茶,嫌影响对药材的味觉,所以一直只喝白水。
“饭菜我刚拿回来的,还热乎,快吃,一会儿看凉了就不好吃了。”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殷勤?该不会是你今天活儿没干完,怕我骂你把?”沈游陵见陆南又是端饭又是倒水,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反应到面皮上反到是满嘴刻薄话,暗中气自己口不对心,懊恼一番,说出来的话更难听了。
陆南习惯了的笑笑,不去在意他那话里的尖刺,又递过来水道:“你交代的活儿都干完了,下午有人来看病,我叫他们找辛大夫他们去了。”
“嗯唔。”沈游陵见陆南不生气,心下也松了口气,嘴巴不饶的说道:“那一会儿我也得去检查一下,免得到时候因为你分错药吃死人,到来赖我。”
“那有什么办法,摊上我配的药,吃死算他倒霉咯。”陆南同他开玩笑的说着,顺手收拾好沈游陵吃完的剩饭。
沈游陵漱了漱口,到没急着去检查陆南的“作业”,难得柔声道:“我看下你后背的伤。”
“噢。”陆南乖乖走过去,褪下上衣,解开一圈一圈束胸的棉布,想起最开始因为陆南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脱衣服,沈游陵还嘲笑过她,胸前肉无四两,缠起来都多余。还好现在已经练就铜皮铁骨,对他那嘴里飞出来的刀子都有无视伤害的防御了。
不过即使画面儿童不宜,两人之间却一点旖旎的气氛都没有,沈游陵说过,在他眼里,什么男人女人,无非都是一块块肉,只是分个活肉和死肉罢了……
“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好了?”陆南有些炫耀地问道。“我的体质一直很好,恢复神速。”
“嗯。”沈游陵拆下陆南背后的绷带,冷笑一声:“蟑螂一样。你还搁我这卖弄,伤好了也就是你要马上归营参加战斗的时候了,知道吗?没见过这么求死心切的。”
陆南听了这话,犹如一盆冰水扣在身上。大概是在这养病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以至于让她早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也许是人类自身防御机制的作用,从上次在那场可怕的战斗中活下来后,陆南的脑子就自动不去向这方面思考,今天被沈游陵当面提醒,再无可以逃避的地方。
“我……”陆南痛苦万分,虽然自己在夜间惊叫着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可是那战斗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并没有消散。“我能不能不回去,留在你这。”
她有生以来从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战争所带来的恐惧,影视剧中叫人过瘾的各种战争场面,当你身在其中时,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伤好不归营或自伤逃避战斗,罪及家人。”虽然军法很不近人情,但这是保证每一个士兵都不当逃兵的有效条款。沈游陵心下对陆南这么一个姑娘家,要面对战争这么残酷的境地也同情不已,只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帮她。
陆南苦笑,自己已至绝地,看来当初想一走了之的办法也行不通,如果如沈游陵所说,那无辜受到波及的,就是那个被自己顶替掉的“真陆南”,她已经占去那个陆南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再任性害到他的家人于心何忍。想到自己世界失去孩子的爸妈,映射到这个世界失去儿子的陆南父母,陆南就狠不下心去了。
浑身了无生气的陆南堆坐在床上,沈游陵见了心中隐隐作痛,自己又什么忙也帮不上,十分烦躁的冲出营帐,消失在夕阳血红的光芒之中。
月升日落,陆南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只是她还不知道,命运对她冷酷的玩弄才拉开序幕……
☆、遇见你没好事儿
又是忙碌一天的开始,陆南端着刚从伤兵营帐换下来的绷带和喝完的药碗,往回走。她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只是害怕再次被逼上战场,偷偷躲在沈游陵这,而沈游陵也放任她在自己这当逃兵,没有马上上报。
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叹了口气,陆南继续走到沈游陵的帐篷,抬手跳起帐帘,被眼前香艳四射的画面冲击的呆立不动。
烈日的光芒被帐篷截档部分,照入帐内变得朦胧柔和,一具荷尔蒙四溢而出的男人身体,端坐在沈游陵的床上。阳光打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笼罩起一层淡淡的莹光,那光随着动作像珍珠一般在那人紧实的肌肉间滚落。结实的胸膛肌理线条优美,腹间肉眼可见的腹肌排列延展到下腹,被松散落在腰间的腰带挡住。
面如芙蓉初绽,含羞带涩,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庞,红扑扑别有一番风情。白嫩如玉的修长手指,在男人光洁如大理石雕像般的身体上游走,帐中的空气中弥漫着媚药般叫人迷醉的气氛。
陆南用力吸了吸鼻子,怕鼻血滴落下来。
两人一起闻声转过头来,陆南有了一种坏其好事的尴尬感。沈游陵一看她躲闪的眼神,就知道陆南脑子里肯定没想什么好东西,脸色更红,恼羞成怒地吼道:“进来连个动静都没有,你做贼出身吗?!”
看到那男人的脸,陆南心里咯噔一下。好死不死今天居然撞到枪口上了,居然在这见到了那张她最怕见到的脸。
李寒光认出是陆南,不禁面色阴寒。从把这人交给卓九方带去医治到现在,早已超过伤情复原的时间,怎么他还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到是成了沈游陵手下打杂的医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