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南看着采桑如临大敌的样子,恨不得揪着她的耳朵仔细叮嘱,不免觉得好笑。“怎么搞的好像未来女婿见父母似的,哈哈哈……”
采桑脸色一红,经不得陆南调笑,小拳头嗔怒地打在陆南的胳膊上,恼羞成怒地吼道:“就会嘴上讨便宜!你就不能管管你那张破嘴?要不是你前日得罪了皇后,去太后那里告你的状,我家公主能这么担心你嘛?你还有心情打趣我家公主,真是狼心狗肺!!”
陆南心中一冷,呵呵,原来今天这个老太后是给自己儿媳妇找场子来的。李寒雍作为后宫之主,竟然也只有小学生的手段,跑去告状,也不怕被人笑话。
看到陆南突然面色不悦,采桑心虚地不敢再撒泼,除了公主在背后给她做靠山,她是不敢跟陆南这么放肆的,毕竟这是一个曾经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女子。
“你自己当心,我先走了,一会儿公主会陪着太后过来,你可别一时图嘴上痛快,把太后也得罪了。”
瞧着采桑担忧的面容,陆南只好认真地点点头,好叫这个顶着危险跑来报信的小丫头安心。“你和公主都放心吧,太后是长辈,我自然不会失了分寸。”
采桑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才又急急忙忙向外面跑去。陆南看着她消失在影壁处的背影,不禁深吸一口气,这后宫里的女人还真是闲的无事,她到成了一个消磨时间的新鲜玩意儿了,轮着番地跑到她这里唱大戏,真是烦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刘極才肯放她出去……
当靖世公主心中七上八下地陪着太后来到熟悉的扇怡轩时,就见陆南早已站立院中,面色严肃规规矩矩,神情恭敬。心中才稍稍放下巨石,奖赏地看了采桑一眼。
“臣龙骑大将军麾下参领——陆南,恭迎太后娘娘。”陆南依然以一个军人的身份,迎接到来的几人,抱拳行了军中的礼仪,除了天地双亲,她不打算给任何人行跪拜之理。“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鸿福齐天。”
老太后安然承受陆南的拜礼,对她行军中礼仪,并没有什么意见,也不像李寒雍般将人打量,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面沉似水地由靖世公主扶着,向花厅走去。后面跟随的宫女和内侍,全都明白事理地侯在门外。
将太后安顿好坐在厅中,靖世公主乖乖站在一旁,由一个常年随侍太后的老宫女,给她端茶倒水,陆南站在下首,眼睛盯着地面。直到老太后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才慢悠悠开口说道:
“陆南?哀家到是最近常常听到这个名字,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呐……”
“劳太后娘娘挂心,这是臣下的福分。”既然答应靖世,她还是会不叫她担心的,毕竟这也是靖世公主的母亲,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对长辈表示尊重。
“哼哼。”老太后一声冷笑,垂下的眼皮向上一撩,目光很不友善地看着陆南。“挂心到是不敢,只是你陆姑娘的大名太过响亮,哀家这双早已不好用的耳朵,也不得不记住你陆南的名号!”
“太后——”靖世公主看到自己的母亲为难好友,不禁着急为其辩护,哪知反而惹来一道责怪的严厉目光,只好悻悻地闭嘴,一脸委屈。
陆南咧嘴笑笑,不说话。老太后就是奔着收拾她来的,无论她说什么,在太后这都得不着什么好话,干脆沉默陪笑,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量太后这么高贵的身份,也不会太过难为她。
看着陆南良好的态度,老太后也找不到茬子发威。瞟了眼陆南,再用余光看看身后的靖世,又开口询问道:“哀家听闻你是李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可有此事?”开什么玩笑,李寒光可是自己中意,打算给心爱的女儿召为驸马之人,偏偏半路杀出来个陆南。自己女儿的性子太过软弱,还得她来出这个头。
不出所料,来得人都是为了这件事。陆南觉得头大,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现在好像牵动天下了似的,实在叫人心累。
“回太后娘娘,不是传闻。”陆南心中暗暗叹气,挺直了腰身,这皇宫里的艰难日子,不知道要捱到什么时候。“臣下就是李寒光未过门的妻子。”
“荒谬!”老太后看她不但不畏缩,还大大方方承认起来,心中不悦。“没媒没聘的口唇之约,做不得数。李将军自幼与靖世公主青梅竹马,早有婚约,你不可再此胡言乱语,扰乱人心!”
“寒光与我说过,他与公主并未许下婚约。”陆南毫不畏惧地直盯着老太后的目光,一步不让。
老太后轻蔑一笑,好像陆南说了什么幼稚的话。“男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呢?他在喜爱你的时候,自然什么好听说什么了。”
“我信他。”陆南声音朗朗,回荡在小小的花厅中。全然信任的气势,镇住在场所有的人,靖世公主不禁投来一个佩服又羡慕的眼神。
“太后。”禁声许久的靖世公主,此时也幽幽说道:“孩儿明白太后疼惜之心,总想给孩儿最好的,只是李将军与我,并不匹配。孩儿心中所属,也并非李将军这样的男子。”说完脸色羞红,低头不敢看自己母亲的目光。
老太后不争气地白了自己女儿一眼,她在这给她出头,她倒好,胳膊肘往外人那里拐。“那你说说谁跟李将军匹配!”
“我。”陆南不等靖世公主开口,坦荡荡地应承到。“能与李寒光此生比肩之人,只能是我。”
“笑话,你一个女子,何来能与男子比肩。”老太后面色嗔怒,这个陆南实在是太不知羞臊了,什么样的话都敢说出口,毫无廉耻之心。
“太后。”陆南挺身上前,语气毫不犹疑,神色坚定不移。“我虽为女子,但并不比男儿差。我一样可以战场杀敌,保家卫国。我一样可以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我还可以与李寒光并驾齐驱,共同抵御敌兵包围,同进退,同生死!我并不比那些只知道仰仗家业祖殷,丝毫没有雄心壮志的纨绔子弟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