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大半夜宋斯宁躺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忽然从梦中惊醒。
他呼噜一下坐起来,捂着心口不停的粗喘,难受的脸色煞白,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床下冲。
手上还扎着吊瓶,吊瓶架子倒在地上,上面挂的瓶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动静惊天动地。
宋斯宁慌的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踩在满地的玻璃碴子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脚底渗血却依旧朝大门处冲。
他的腿不好,地上又全是药水,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手掌也被地上的玻璃划伤了。
这个时候病房的大门猛地打开,几个医生护工冲进来给,将他狠狠的按住。
宋斯宁情绪忽然就崩溃了,没有任何征兆。
他在一个护工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哭着喊着说:“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一个外国医生双手紧束着宋斯宁的手腕,对着外面大喊:“Tranquilizer!Tranquilizer!”(镇定剂!镇定剂!)
不到五秒钟,一个护士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针管,不由分说的扎在了宋斯宁的手臂上。
镇定剂发挥作用的时间很快,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宋斯宁渐渐停止了挣扎。
他浑身无力,目光无神的望着前方,微张着嘴巴粗喘。
等他安定下来,护工将他抱到床上,又将他手上和身上的伤口清理包扎了一下。
一切都处理完,病房里的一群人又都出去了,只有宋斯宁一个人呆在这个压抑苍白的病房里。
宋斯宁躺在病床上,双眸晦暗的望着天花板。
他就这样看了很久,最后咬着牙用受伤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指尖将床头的抽屉拉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盒子很精致。
他坐在床头,双腿蜷缩,像是捧着宝贝一样紧握着那个盒子。
他目不转睛的望了那个盒子一会,自言自语的对着盒子低声说话:“你说,祁方焱过的好吗。。。。。。我梦见他受伤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满地都是血。。。。。。
()。我好害怕啊。。。。。。。我就吓醒了。。。。。。”
“我有点担心他。。。。。。。”
“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梦都是相反的。。。。。。。”
“可是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你说他看见我这样会心疼吗。。。。。。。”
“应该。。。。。。会吧。。。。。。”
“可是他都,
他都不要我了。。。。。。。”
宋斯宁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嘟嘟囔囔,
医院里太安静了,没有人陪他,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就对着手里的盒子说话。
说到最后,宋斯宁把自己给说委屈了。
他吸了吸鼻子,瘦小的身躯蜷缩进被子里,将被子盖到头上,声音闷闷的说:“我好想让他过来心疼心疼我啊。。。。。。但我好怕啊。。。。。。。我怕他看见我这样太心疼了,我也会心疼他。。。。。。。。可我更怕他再也不会心疼我了。。。。。。。”
后来宋斯宁似乎真的被这个问题纠结住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思考到底是让祁方焱心疼他好,还是不心疼他好。
到了最后他忽然想通了,解脱一般的低声说:“还是不见了吧。。。。。。。”
还是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