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永志显然分寸已乱,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应了一声后,低声说道:“少主于两个月前率领八千精骑入草原,目的是打击牧族后方基地,迫使进攻风峡关的敌军撤退。今月初,我们还收到消息说少主一切顺利,正在撤退途中,谁知紧接着就失去了与他的联系,至今少主仍然下落不明。”
水笙不禁勃然大怒,无法形于外的滔天怒焰凝聚在低沉的声调中,让花永志顿时有种置身冰窟的骇然。
“两个月前发生的事,为何我竟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为何直到此时才来通知我?”
花永志哑口无言。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嗫嗫说道:“这……两个月前,你正忙着应付宫变和立后的事情,我们原也以为并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怕你分心便没有告诉你。”
这当然是番假话!
在他和殷胄风眼里,水笙始终不过是个地位卑下的村姑,靠着他们的提携才能有了今天。然而水笙上台以后。竟处处要高他们一筹,几乎到了他们要听命于她地地步。这叫他们如何甘
水笙不过是凭借殷骏鹏的支持才获得了如今的地位,殷骏鹏不在,且身在万里之外,正是架空水笙地好机会!他们要重夺对京畿地区组织和计划的控制权,自然就要切断她跟殷骏鹏地一切联系。因此他们是有意不让水笙得知这一情报的。
水笙在两年的宫廷生活中已经学会了很多很多,再也不是当初懵懂任人摆布的布娃娃,对殷胄风和花永志他们的心思怎能不了解?此时不由深刻感觉到,真地是谁也不能信任!
她以前包括现在所有宫廷外的消息来源都是依靠殷家,殷骏鹏在的时候还好,一旦他离开,无暇顾及的时候,问题便一一显现。只要殷胄风等人为了争权夺利切断她与外界的消息联系,她就立刻会变成瞎子、聋子。根本无法及时根据情况订立应对的策略,处于了完全的下风!
看来,还是要拥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才行啊!
她终于第一次生出了将势力发展到宫外的想法。然而此时却不是追究责任、策划未来地时候。当前的问题必须解决,否则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缓着自己的怒气。沉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该早些告诉我。牧族能征善战。草原又是他们地地盘,少主以少量兵马孤军深入是非常冒险的,完全只能靠速度,以快打快,趁牧族人还没回过神来地时候尽量扩大战果,然后一击即退,绝不能陷入他们地围追堵截中,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一口气说道这里,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叹道,“若是一开始我便知道这个消息,或许还能早作布置,以免发生不测。然而如今少主已经失踪,该叫我怎么办呢?少主是我们复国的支柱,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实在万死难辞其咎啊!”
花永志听了,不由有些羞惭地低下了头,不能言语。
同时心中也是无比地震撼。作为文官,他本身只是略通军事,对于牧族的了解和北疆情况并不十分了解,所以跟殷胄风彻夜商谈之后才把握到战略关键。而且他们对于殷骏鹏的机制和手段非常信服,以为他必能将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所以也并没有多么放在心上,直至此刻出事。
水笙也在疑惑着,她对殷骏鹏的了解其实跟殷胄风他们并没有太大出入,而且对于军事,虽然仅停留于纸上谈兵的程度,却也比他们知道得多,于是更加迷惑殷骏鹏为何要这么做?这种冒险的行动,成功了固然顿时身价百倍,但失败的可能性却更加突出。应该还有更好的方法才是!
事实上,基本来说他们对于殷骏鹏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但他们并不了解战场对于一个男人的影响有多么强烈。殷骏鹏的性格在北疆发生了变化,从而影响了他的行事风格,不再事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以至螳臂当车、功亏一篑。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花永志低声打破了沉寂:“你看,我们该怎么做呢?”
水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问她怎么办?事到如今,她能做什么?
“派了人去找了吗?”
“已经派了。我们殷家本来跟牧族就有生意来往,也认识一些人,正通过他们寻找。”
水笙皱了皱眉头:“现下正是战争时期,两族关系紧张,他们又怎会随便让商队进入草原?”
花永志突然笑了,道:“战争也战争的生意做啊!”
水笙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心头快跳。
他们竟然还兼做武器生意!而且这生意的对象还是升龙王朝的死对头!
胆子也太大了!
“如此甚好!”她点了点头道,“不过我想,少主应该还未落入敌人手中。”“为何有此说法?”听她这么说,花永志精神一震,却还有些怀疑。
水笙轻描淡写说道:“你想想,以少主的能耐,就算在草原,也必不会让牧族讨了好处去。面对这样的敌人,牧族还能不起的牙痒痒?如果少主真的被他们抓住了,定会大肆宣扬,以示他们出了口恶气,也有向朝廷示威的意思。而如今我们并未收到关于少主的任何消息,可见他还没有落到他们手中。”
花永志听了,心下大定。水笙的分析丝丝入扣,颇有些道理,若是真的,那可真不啻是天大的福音了!
但是旋又皱紧了眉头,苦恼道:“如你说的属实,我们该怎样寻找少主呢?”
水笙抿嘴笑道:“自然还是要深入草原去找的。而且草原广阔,要多派些人去才行。倒不必从对方的权贵人员处下手,还是多多留意一些小部落,不为人知私底下打听才好,否则少主是他们必除之而后快的人物,别因为我们的行动,令原本已经比较安全的他再陷险境。”
花永志听了,道:“你倒是似乎认定,少主现在尚很安全了!”
水笙淡然道:“一来,少主的能力你我都清楚,他应当拥有在最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