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至少你要赐告名号,好让老夫向下属的家人交代。”
文士道:“我在江湖上,没字没号,说了,你也不知道。”
“这样吧。”汪逼威也表示无奈:“你把两把剑留下,勉强算抵‘仲长双雄’的两条命吧。”
文士谈谈地道:“三条命。”
江逼威奇道:“三条命?”又问:“谁的命?”
“你的。”文士冷冷地道:“十七年前,你陷害结义老大方墨洲全家,又蜀结官府,将师门杀得一人不剩,鸡犬不留,来造就你的一方独尊……你这种人,早该死了。”
汪逼威大笑。他的长杖忽裂为二。左右手各执一,一攻一守,发出破空的尖啸:“你不把剑留下,就连命也得留下!”
但留在地上的是他没有生命的躯体。没有人敢相信。
名震四方、九雷重手汪逼威,竟忽然死了。
只三剑。
第一剑是白光。
第二剑是黑芒。
到了第三剑,黑白合一,双拐飞起,落下时,已在丈外,而它们的主人,已丧失了性命。
那些包围的人,来得快,退得也快。
他们的信心已然失去——谁者不敢跟那一双“魔剑”拼命。
唐甜的眼睛发着亮:“五展梅’的‘一笑倾城’、‘福慧双修’、‘阳关三叠’!赵师容的遗学,已经好久未现江湖了!”她奋慨地低呼:“我们‘刚极柔至盟’有这个人,不愁不得天下。”唐甜的上齿轻咬下唇:“只有这一双剑,才是公子襄的劲敌!”
她甜笑着走过去,可是不管她笑得如何甜蜜、纯真、可爱,那文士眼睛发了亮,但却不是因为看见她。
他眼里只有那刚从外面进来的携油纸伞的书生。
“你来了。”
那文士的眸子里,发出友善样和的光芒。
“我来了。”
那书生笑态可掬。
他们俩紧紧握着对方手腕,然后面对面坐下来,唐甜就愣在那边;文土没有招呼唐甜坐,那书生却赶忙松了手,腾出一张凳子给唐甜。唐甜带着含蓄的甜笑,盈盈坐下,谁都看得了出来,她是一个名门淑女,大家闺秀。
可是那文士的一双眼睛,就像他鼻尖一样,朝上翘得高高的,除了看那书生的眼神像个看放鞭炮的小孩子一般外,唐甜那么一个可人的女孩子坐在那儿,他就当茶壶摆在桌子上没什么两样。
那书生介绍道:“她就是蜀中唐门的唐甜,近来创立‘刚极至柔盟’,跟兄弟我;萧兄、铁二哥、唐三千等一起闯……您也是我们借重的人物。”
唐甜正在等接话头,那文士却只关切在那书生身上道:“你近来可好?”
那书生笑道:“好。”恐唐甜尴尬,便又道:“这位就是方小哥儿,方觉闲,他是当年赵师容的入室弟子,权力帮李、赵、柳溃倒后,他伤心失望,从此遁迹山林,不问江湖世事……”
唐甜笑语晏晏地道:“其实倒了权力帮,江湖上可以再起个……”
方觉闲打断道:“容兄若没有什么事,兄弟我要走了。”
方觉闲淡然站起,那书生也只得站了起来。唐甜可急了,道:方小哥儿,‘刚极柔至盟’留你来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凭你武功,是武林一把黄罗大伞,咱们都靠你的庇荫呢……这番打天下,不愁没名儿,俗语说地好,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方觉闲淡淡地道:“我要出名,早就不必卖剑了。”随后向那容姓书生一拱手道:“容兄,我告辞了。”
“打鼓书生”容肇祖一时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唐甜粉脸一寒,叫道:“萧七!”
萧七站起,向容肇祖一拱手,道:“容兄弟,多有拜托了。”
客肇祖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终于咬了咬牙,趋前说道:“方小哥儿。”
方觉闲一直往前走,他听到了叫声,仍然走了几步,越走越慢,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出奇地低沉:“容兄,我这一停下来,可以感觉到,我一生不涉世事的修为,全给毁了……容兄,您真的要叫我吗?”
容肇祖沉默了半晌,终于道:“是。我叫你,你答应过……”
方觉闲回头,长吸一口气,接道:“我曾欠你一个情,答应替你做一件事。”
容肇祖勉强笑了笑,想把气氛弄好:“您放心,在‘刚极柔至盟’,不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