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远正准备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下一刻,床边向下深深一陷,他整个人落入一个充满了清新淡雅的怀抱之中,僵硬的后背上覆上一双手,温柔地帮他顺了顺背,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别怕,我什么都不做,就抱一下你。”
晋远睁开眼,感受到后背之人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颤了颤嗓:“你……”
“吓到你了?”江鹤听见晋远出声,低笑着问了一句。
“也没有。”晋远垂了垂眼,说被吓到倒也没有,他就是现在摸不清江鹤究竟想做什么,心里忐忑得厉害。
“继续睡吧,”江鹤拍拍晋远的后背,尾音也带着点儿困倦,“正好我也睡会儿。”
“就真的只是抱一下?”晋远抬眼看着床边那被江鹤放在柜子旁的两个小盒子,东西他都买了,他就没想过做点别的么?
江鹤半阖上的眼眸又睁开了来,向来温润的眼眸里也染上了一点欲念,但这点火焰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眼眸里面还升腾起一点恼怒,他又闭了闭眼,强行把那点愠怒压了下去,再睁开眼时,眼睛又恢复了平日温和的模样,指尖搂紧了点儿晋远的腰线,嗓音暗哑地笑道:“抱一下已经是在对你随便上别人床的惩罚了。”
这会儿晋远的脑袋清醒了过来:“这是你的房间?”
江鹤的眼睛又闭了下去,脸庞靠在晋远的肩线里,轻轻应了一声:“嗯。”
晋远抬眸,视线再次在这间没有任何设备的房间里转了圈,哪有人会把自己的房间布置得跟个客房一样。
但进错房间的那个人是他,他也无法对江鹤指责着什么,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我去隔壁客房睡吧。”
“就在这儿,”江鹤搂着他的腰不放,“陪我一会儿。”
晋远没能挣开江鹤的怀抱,而且他也不想挣开,听江鹤这样一说,又顺势躺了一下,闭上了眼睛,顺从道:“好,我听我男朋友的。”
江鹤恳求他今天做他一天女朋友,其实又何尝不是在给他做一天男朋友的机会呢。
要是他们之间没有那一层性别的阻隔,想必现在他们已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一对璧人了吧。
可惜事与愿违,天地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像老天给他一副美得雌雄难辨的容貌却不会给他一个健全的身体的一样,他和江鹤之间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而已。
晋远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他感觉有人牵起了他的手,有什么很柔软的东西在他手背上轻轻撩拨了一下,然后就是一串熟悉的电流感从指尖传来,还没等他仔细回味那是什么,那人又拨了拨他脸上的发丝,捏了捏他带着耳钉的耳垂,声音缱绻低沉:“以后不可以随便上别的男人床了。”
晋远正想回答,那道缱绻的声音又瞬间变得冰冷了下来:“算了,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上别人的床了。”
晋远听到这个回复才觉得正确,翻了个身继续睡,等他醒来的时候,整个卧室昏暗不已,只有半扇窗帘拉开,窗外有一点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来,躺在他身旁的人此刻正站在那半拉开的窗帘前看着屋外的景色默默出神,夕阳把他的影子倒映得长长的,看上去有点孤寂。
晋远从床上撑起来,感觉右手无名指上套着一个东西,伸手一看,是一枚璀璨夺目的女式钻戒。
江鹤听见床上的动静,朝他看了过来:“醒了?”
“嗯,”晋远回应了一声,抬起右手上的钻戒问他:“这个是?”
江鹤扫了眼那套上钻戒更加漂亮的手,笑了一下:“是送给女朋友的礼物。”
“这有点贵重了,我不能收。”晋远一看这钻戒就感觉价格不菲,而且他收这东西也不合适。
“戴着吧,今天一天还没有过,你现在还是我女朋友,女朋友是不能拒绝男朋友送的东西的,”江鹤无所谓地说道,“而且,你戴过的戒指再给别人也不合适了。”
晋远闻言动作顿了顿:“那我走的时候再还给你。”
江鹤敷衍地颔首:“随便。”
晋远沉默了一会儿,问他道:“洗漱间在哪儿,我想洗个脸。”
江鹤指了指一旁的暗门。
晋远从床上起身,拉开洗漱间的暗门,拧开水龙头狠狠地洗了把脸,浑浑噩噩的脑袋才渐渐有所清醒,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复记下它的样式,这才缓缓摘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洗漱池上。
正要抬脚出去的时候,晋远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下一刻,他的表情就皲裂开来。
刚刚洗脸洗得太用力,把脸上的妆都给洗花了,现在正东一块西一块的搅和在一起,难看死了。
而且他现在在江鹤家,卸妆和化妆都没有办法做到,难道要他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去和江鹤度过剩下的时间么?
可能是他在洗漱间待的时间有点儿长了,门外的江鹤突然敲了敲门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