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魔修威压更大,天上冰棱成堆、屋舍白骨狂舞,紫烟之后,百足毒虫反射出黑红色的邪光。
“有完没完。”陈言谢烦躁,“看好尚情,我去上头。”
他跳往村落最高处,鬼手如大山压下,被他破开一个口子,迎面刀剑相袭,春晖剑意随心动,分出无数剑影,与上空冰棱抗衡,瞬时,震出空气涟漪。
“别藏头藏尾的,出来!”陈言谢身处涟漪中央,衣袍猎猎,飞回掌心的春晖剑朝西边一掷,登时响起金石撞击之声。
卿良也不落后,在水火两重中,青雷由地通天,以击穿村落之势从天而降。
又一点秋火萤缓缓飘过,在爆炸后的烟尘中安安静静。
卿良无心关注。落在村庄各个角落的阵纹撕碎又缓慢愈合。
不能给阵纹复原的机会。他如是想道,天边雷鸣不歇。
【仙师不如查查这地脉。】魔尊尚情又指点道,【那个‘我’,跟仙师说说,地下有没有魔气?】
尚情迟疑着尝试:【是有一些,比地面上的纹路魔气重,地面上的大概只是被地下污染了。】
卿良当即翻转手腕,灵晔剑转过半圈直指地面,狠狠钉了进去。
深一点。
再深一点。
浑厚的魔气与剑气相撞,青雷灌入,轰的巨响,仿佛要把地面掀翻过去。
覆盖村落的阵纹停止生长。
【果然如此。】魔尊尚情感叹。
卿良:【你知道是谁?】
魔尊尚情:【左使啊。时间隔太久,我差点给忘了。】
在他眼里,堂堂魔尊左使也不过一只随手能碾死的蚂蚁,无足轻重,能想起来一点都算不错。
他语调轻佻,卿良有不好的预感。
魔尊尚情痴痴笑了一阵:【说起来,我解决掉左使那会儿,仙师惊讶的样子实在惹人怜爱,不然,一个左使根本没有记下的必要。要不这样,仙师温柔点叫我声名字,我大概还能翻出点有用的记忆来。】
卿良盯住尚情。
尚情目光左躲右闪,很快低下头自言自语:【我也蛮想听的。】
卿良:【尚情。】
他硬声硬气,魔尊尚情不满道:【温柔点嘛。】
卿良:【我不在叫你。】
尚情义愤填膺:【他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逼师兄做干不来的事!】他又换了副嘴脸,小家碧玉、小意温柔,【我跟他不一样,师兄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都喜欢听。】
魔尊尚情:【……】
魔尊尚情:【不好意思,没想到‘我’是这样的人。】
魔尊尚情凌驾万人之上,简直天道、魔道两家的好大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调情翻了车还能重生一次,结果被另一个自己噎得不行。
所以说,能战胜自己的只有自己,古人诚不欺他。
魔尊尚情:【也罢,看在你俩的份上,我多说两句也无妨。好歹当了快一百年的魔尊,我用处比这小不点大多了。】
小不点尚情:【……】
魔尊尚情:【右使和现在那个没用魔尊我都相处过,一个舞刀弄剑,做不来阵法这种精细活。】
小不点尚情举报:【师兄,他说我们剑修粗手粗脚,脑子不好使。】
魔尊尚情笑里藏着威胁:【你自己骂自己就好,别影射仙师。】
卿良:【不要打岔。】
魔尊尚情:【那个没用魔尊身体都烂了一半,又死要脸面,不爱在外面晃。】
卿良:【烂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