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我照旧陪他去皇庭8号,正好我也想找汪经理问问吴芹的事情。宋文骅也在,还口口声声说今晚要早点回去,宝贝儿子马上期末考试了。
宋文骅不使唤我去接宋俊泽,沈曜灵倒使唤得我一身劲:“许朦,去给我点个歌啊。”
我懒得动弹,更懒得和他拌嘴,一边起身一边懒洋洋地问:“唱什么?”
“唱个《女人花》。”沈曜灵说出一个我没想到的答案,随即笑着将手按在胸前,没个正形道,“许朦啊,花开不多时,堪折直须折,不要让你灵哥三十一朵花了还摇曳在红尘中啊。”
我无奈地摇摇头,没理他的调笑,点完歌打算出去找汪经理。
沈曜灵却挺直背,一口叫住我:“你干嘛去?”
我懒得解释:“洗手间。”
“你走了我唱给谁听啊。”
宋文骅及时插嘴道:“小沈总真是不拿人当人啊,就许朦能听,我们都不给听是吧。”
“呸。”沈曜灵一口啐道,“你又不是女人,瞎凑什么热闹。”
我笑着一手抓住门把,静静地看他们拌嘴玩。
“行行行你去你去,老子好不容易想给你献个殷勤,你尽会拿老子真心当驴肝肺。”看见我真的出了门,沈曜灵又添上一句,“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寂寞。”
宋文骅不依不饶地取乐:“我这么大年纪了陪着你又喝酒又唱歌的,怎么你就寂寞了?”
“滚滚滚,老子要你陪……”
我见惯了他俩的调笑,宋文骅四十的人了,就喜欢和沈曜灵混一块儿,两人在一起小孩似的。有一回喝嗨起来,大伙儿怂恿两人喝了个交杯酒,沈曜灵一杯灌下去,拍着宋文骅的背道:“老子知道,这世上你他妈就爱两人,一个是你宝贝儿子,第二个就是我了。”
以前我不知道这背后缘故,后来沈曜灵说他小时候跟宋文骅混大的,宋文骅大他九岁,两个人一直称霸一方。长大后沈曜灵出去混惹出了事,花钱消不了灾,被人追着砍,当时二十好几已经西装革履的宋文骅硬是替他挨了一刀。
“背上这么长一道疤。”说起这段过往事,沈曜灵兴高采烈地比划起来,“要不你以为他找不到老婆呢,人家小姑娘一摸那老长一刀疤,谁愿意跟他这个赔命货。”
如果说我把潘启越当做一个长大了的弟弟,宋文骅简直是把沈曜灵当成长不大的孙子,一边当亲人似的养着,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骂着。
将他们俩丢在一起,怎么我都放心。离开包厢,我径直去到吧台,问今日的收银员:“你们汪经理在么?”
“汪经理去处理点事了。”收银员指了指那边一个方向,“那边呢,你急着找他?”
“也不急。”我有些好奇地向那边看,“什么事啊?”
收银员不屑道:“场子里能什么事啊。”话说出口她意识道有几分不对,“我也不知道,这样吧,等汪经理来了我跟他说一声,有人找他。”
“哦,好啊。”我答应下来。
回包厢的时候,我右眼皮跳得厉害,我停下脚步揉了揉,结果反而跳动更甚,甚至连着心头肉一起蹦跶着。
不好的预感沸腾上来,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那的热闹,我边上两个女人向收银员指着的方向走去。
一个年纪轻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玲玲姐,她平时挺乖的,今天怎么都不肯接客。”
“干嘛呀,还把自己当个学生呢?摆什么清高?这儿大学生都有,她算个什么东西。”年纪大的满面鄙夷之色,“走走走,我去看看。”
我一听,这玲玲姐的称呼好是熟悉。仔细一回想,我便记起那次我去付钱时,黏在汪经理边上的那个叫阿楠的女孩,她不一口一个叫着的可不就是玲玲姐么。
果然,年纪轻的又道:“玲玲姐,你说,是不是因为上次受伤的事啊。”
“受什么伤?”
“你不知道么,前段时间,几个客户拿酒瓶,可惨了,见血了都……怎么,阿楠没和你说?”
那玲玲立刻面露凶色:“卧槽,阿楠这个小婊子!这么大的事不告诉老娘!妈的不想混了她是,这高中生是老娘带入行的人她也敢亏待!”
高中生,酒瓶,见血……
几个不好的词汇在我脑海中迅速串联起来,该不会……
我立刻上前拦住那个玲玲,询问道:“不好意思,你说的那个高中生……”
玲玲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眼旁边年纪轻的,那年纪轻的也摇摇头,示意不认识。
“我和朋友在这玩的。”我赶忙表白自己不是场子里的公主,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就是想问问,那高中生叫什么?”
“叫什么……”玲玲想了想,“小寒,这名字是我起的。”
“原名呢?”
玲玲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应酬的惯用笑容:“你问这问题不是难为我么,这里面哪有用真名捞钱的啊。怎么,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