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淼这事,处理好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处理不好哪怕劝退也很正常,说到底还是钱在里面起着决定性作用。这种事情我铁定不能告诉她家的,朱淼一个学生又特能挥霍,肯定拿不出钱,最后还得我出这笔钱。
且不说我还欠着钱,这会儿店里也正是难周转的时候。我听说她导员是个四川人,喜欢喝茶,特意托人从都江堰寄了上好的几斤雪芽,花了三千。这就把我整个人榨干了,后面的钱我一分都掏不出。
005 有没有来点别的
无奈之下,我想到沈曜灵。
我找到他那日丢下的联系方式,电话打过去,响很久那头才接起:“哪位?”
“我许朦。”
“许朦?”他重复我的名字,语气悠然道,“哪个许朦?”
我选择了一个比较易于表达的特征:“1987年6月15日,我的驾驶证。”
沈曜灵啧了啧嘴,最终回应道:“什么驾驶证?我记不得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我很忙,你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忘了我了,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玩套路谁也不比谁简单。
“您不记得我没事,您记得可可么?”我随口编了一个名字,顺带着编出一个故事,“上次我那个小姐妹,在酒吧陪您那个,您不是也给忘了吧,您那一阵总带她开房的。这不,可可怀孕了,我劝她打下来,她非要生,您快帮我劝劝她。这是人女孩子一辈子,不能给个没良心的毁了。”
“许朦你别他妈糟扯!”沈曜灵终于一改方才戏谑语气,“这两个月来老子碰过的女人,就他妈你一个!”
我清了清嗓子,他突然的直接让我略无力招架。
沈曜灵却毫不介意他整出的尴尬,干笑两声道:“怎么许朦?是不是你碰过的男人,还挺多?一只手数的过来么?两只呢?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怀孕了,别学这个可可来找我,我不认的!”
我又清嗓子,然后岔开话题单刀直入:“能借我点钱么?”
“多少啊?”
“挺多的……”
“说!”
“八千?”
他静默。
“要不,五千?”不等他答复,我先自己圆起场,“沈曜灵我知道我俩没什么交情,就算我俩有交情你也都已经借我两万了。按理说我是不该找你,可是你也知道,我走投无路,我……”
“我不知道。”沈曜灵打断我的话,“许朦你别和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明明知道八千对我来说屁都不是,装什么可怜?你灵哥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他妈别和我玩套路,我走过的套路比你用过的套还多!”
我有些尴尬,沈曜灵说得没错,我知道那天在拾欢的一晚可能就远不只八千,在拾欢带个小姐回家也不只八千,对他来说,这又算什么呢?
我只是不明白,沈曜灵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戳破我有意无意的小心眼,为什么要把话说死,为什么要让互相设的局无路可走?
“行了许朦,八千是么,我给你一万六。我不习惯借人钱,这钱你就拿着吧。”沈曜灵语出阔绰,“还有,我上次说那些条件,让你跟我那些……”
“我……”
“你就当我没提过。”
紧跟着,那头传来难听的“嘟嘟”声。电话一下子挂断,没有了沈曜灵的吵吵,我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好像应该开心,终于这个混世魔王说要放过我,说以后可以不再有交集,我却止不住的有些失落。
我拿这钱打点了学校那边。
朱淼这人真是太混,校规里说是情况轻的留校察看,结果她死活不肯认错,还说他们老师多管闲事,逼得校方非要把她开除。本来几千块能解决的事情,硬是给上升到五位数。
终于折腾完了,周六上午,我寻思着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打算去学校接她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