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和曹莺洁一辆车,我问她为什么如此坚定地要离开。
坐在我副驾驶的曹莺洁难得地搁置下笑容,她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深地陷进座位里,毫不保留地将疲态展露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柔和并低沉下去:“我要离婚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反应过来后选择了沉默。
曹莺洁阖上眼,将手轻轻附在额前。按理说我和她的交情没有深到要聊家事的地步,由其是家丑。她却丝毫不介怀,兀自道:“我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启越。”她顿了顿,侧过脸叫我,“许朦。”
我开着车:“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私,为了自己赶快退出去,就把你往这个岗位上硬推。”
“没有。”
“其实你真的很合适。”曹莺洁严肃起来,“你很优秀,会把适家做好。”她顿了顿,挂起一副绝对的真诚,“许朦,你是个心里有事的人,你也明白,这些事不能推敲,越推敲越烦越无解。相信我,工作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也是这样的人,希望能有一天,我们可以把心里的事情告诉对方。”
曹莺洁说得没错,工作让人好受。
我从加入适家家居的第一天起,就马不停蹄地忙碌了起来。智能家居是一个新兴行业,潘启越直接把美国那一套搬到了这里,将整个公司打造得很年轻,也很活力。
他不摆老板架子,不做形式主义,也不说废话。我们很快打得熟络,工作上合作默契,生活里的打打闹闹也多。
进公司不到一周,我就签成了一笔新单。
庆功宴上,潘启越主动替我将白酒换成红酒,又特意叫了我喜欢的湘菜。可惜这场饭没能尽兴,一通电话打断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朱淼打来的。
她哭得泣不成声,电话那头吵嚷的很,有人说话,有水声,估计是躲在哪个夜场的洗手间。一向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朱淼难得服一次软,她是来求我。
一开口,她的动机就昭然若揭:“姐,姐你在哪啊?你帮帮我啊。”朱淼哭喊着,听得人心疼,“你一定不能不管我,潘明业……潘明业他不是人!”
我一惊,和潘启越示意我出去接个电话,赶忙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询问道:“怎么了淼淼?发生什么事了?”
“潘明业渣男!他王八蛋!”她骂的时候一字一顿,以示自己的咬牙切齿。
“他怎么你了?”
“他……他让我陪别的男人!”
023 我去给你收尸
卧槽!我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忙不拾迭回包房拿了包,来不及解释就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下楼:“妈的这个贱人!淼淼你别怕,有姐呢!你在哪,姐去找你。”
朱淼那边说出一个地址,我赶忙冲出酒店拦出租车,正好是晚餐散场的点,人很多,拦了许久未果。所幸这时潘启越从楼上追了下来,看着我一脸慌促,忙掏电话,说了几句,意思是让司机来这接下人。
我几乎要哭,顾不上和他道谢,对着淼淼喊:“淼淼你听姐的,你先离开那儿,千万别回包厢。”
“不行啊!”她则哭腔更甚,“潘明业在厕所门口堵着我呢!他说人家就是一眼看上我了,今晚非要我不可。”
“卧槽,真不要脸。”我低声骂了句,当机立断,“那你先拖着他,千万别让任何人伤害你,听到了么?”
她怯生生地应道:“嗯。”
潘启越也不问什么事,只道:“要我陪你么?”
我想着家丑不外扬,工作上的伙伴没必要卷进我家这点破事,而且我俩毕竟认识时间不久。潘启越没有强求,让我注意安全,到家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很快,他叫的车停在了我俩面前,我钻进去之前看了他一眼,潘启越冲我点点头,又翘起大拇指和尾指竖在耳边,示意有事电话随时联系。
很快寻到朱淼说的地方,这是我第三次砸潘明业的场子了,我有些轻车熟路。
包厢门一踹开,一如既往的红男绿女,沸反盈天。见着是我,潘明业并不吃惊,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紧跟着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扇在旁边朱淼脸上,打得她一个踉跄:“臭婊子,都会喊人了是吧?”
“潘老板!”我撑着声势高喊了一声,赶忙上去扶住朱淼,“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您别动手行么?”
“说你妈说!”他怒斥着,双手叉腰原地绕着,冷静了片刻道,“好,臭婊子,你姐要说,我就跟你说。你跟了我三年多了,说实话老子三年玩同一个小姐也早他妈腻歪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