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麻烦,从很小就习惯了自己,自己更自在,如果不是最初许听宁使劲缠着他,跟着他,赶也赶不走,他也不会搭理她。
“小简总三年亏了他老爸公司十个亿,还有,那三个秘书里,最高的那个不干活,是他的情人。”霍涔平铺直叙讲着,一点情感都不带。
王秘书倒是很激动:“啥?!那三个秘书可都是男的啊!”
霍涔淡淡“嗯”了声,这几年他什么没见过,给他塞女人塞男人的都有,有钱了,变着花样地享受,很多人就是如此。
他当然也爱赚钱,最初是憋着那口气,也是没办法,父母的钱不是他的,而接受奶奶的钱,就要按着既定的路走。
他不想受制于人,也算是做到了,后来发现有钱了是挺好,许听宁会因为钱回来找他。
可是后来他把离婚协议定得那么苛刻,让她要离婚就得净身出户,她也毫不回头地走了。钱还是拴不住她。
真爱他吗?可是为什么爱他的人最后都要离开?难道真的像小时候父母说的那样吗,他性格有问题,不懂得爱,也不懂得关心别人。
霍涔也想过改变,照着别人相处的样子来追人,给许听宁看看,他没那么不堪。后来追着追着也就那样了,爱与不爱他没思考那么多,许听宁不会回头了,他也想过正常的日子,明知道白沅故意吊着他,他也还是继续追,可那时候心里并不会难受。
白沅出国名额定下来那天,他去问她是不是一定要走。
霍涔是真想知道那个答案,就像问高中的那个自己,其实真走了也就一了百了了,他可能会有新的感情,也不会再回来了。
可那时候他看着许听宁像没事人一样跟同学聊天,冲其他男生笑,他忽然就有那么点不甘心了。
那天他接了其他班一个男生的烟,在宿舍楼后的围墙边,跟着他们一支接一支吞云吐雾。
他们知道他在倒一手掌机,那年头男生都很流行玩psp,只要搞清楚原理,把旧的坏的低价买回来,修一修,打理一下,再加价卖出去。就这么一来一回,一个月赚得比普通上班族还多。
那几个不学无术,但早早在游戏机厅混得老道无比的男生想跟他合作。
霍涔当时没那么缺钱,而且高考完他就要走了,但是他咬着烟,看着远处操场上跟男生眉开眼笑打羽毛球的许听宁,就答应了。
霍涔心口又疼,听到王秘书不真切的声音。
“哥,你怎么了?哥?!没事吧?!”
霍涔用力抓住他上前的手臂,低声说:“别吆喝,就说跟我出去应酬,把车开到下面。”
只有王秘书知道,霍涔住进了医院。暂时看着问题不大,但是还要做进一步检查。他交代王秘书对谁都别说,问就是他出差了。
他上次跟魏肖同进一间酒店客房,被传成喜欢男人,现在要是进医院检查,保不齐要被传成生命垂危。这也就算了,传到老家,老太太怕是又要血压高,也就两三天就能出院的事,没必要兴师动众。
然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论病,很多事也是如此。检查结果要出来的前一天晚上,护士来给他换输液瓶——他同时还有失眠精神不好的病症,需要安定类的药物帮助调节。
霍涔正在问医生孕妇爱吃甜食是怎么回事,就接到了许听宁的电话。
他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哽咽声,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霍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
他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知道,对不对?”
“听宁,我……”
“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你帮我跟你妈妈说一下吧,让她不要再来找我了,还有,我也绝不会让她把孩子抢走的,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电话说完就挂断了,霍涔脑子嗡了一声,拨过去,又被拉黑了。
他拔了针,套上衣服,也没管护士阻拦,边给秦美霜打电话,边往外跑。
打上车的时候,秦美霜也接了电话。
“妈,您在哪?”
“我……家啊。”秦美霜声音明显很虚,“我一直在家好好的,怎么了?”
霍涔闭闭眼,挂了电话,跟司机报了地址。
秦美霜在家里团团转,她这几天瞎琢磨,越想越觉得霍英英那天是话里有话,加上霍涔回来炖鸡汤,那爱喝鸡汤的,远的没有,近的刚好有一个人。
她是在家属院门口拦住的许听宁,盯着她上下左右地看,又说有话跟她讲,让她上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