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夕本想说不是的,可户籍在那里摆着,既然刘清明问起,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县尊果然明察秋毫,这些小事居然都知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清明很受用沈夕的吹捧,面上露出几分笑容:“既然如此,那本官倒也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你且找你那侄儿,为我写一册《礼记》。事情办好了,有你的好处。”
听到好处,沈夕自然是动心的,可是沈耘刚和自己断了关系,怎么可能将这件事情办成?若是沈山活着还好,就算沈耘不给自己面子,只要沈山当面,在说些可怜话,就算不行也行了。
此时沈耘有些暗恨沈美。
你说好好的事情,硬是弄成如今这幅模样。以前还觉得到最后定然是沈耘可怜兮兮地求到自己兄弟等人的门上,谁知道如今事情却反过来了。
“这事,这事……”沈夕尽可能给自己留出一些时间,脑子里尽可能想这如何推脱:“前些时候,我那侄儿说,要闭门谢客在家守孝,只怕……”
“闭门谢客?莫说你们这些当家的都进不了门。”
冷冷看了沈夕一眼,刘清明继续说道:“更何况,今日江济民那厮就去了牛鞍堡,还不是从沈耘家中取了一幅字来。你这个做叔叔的,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莫非,是在诓我不成。”
沈夕这回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因为比起他来,刘清明可是更为信任江济民。
而江济民可是将某些礼数看的非常重的人,如果沈耘真的如此说过,就算去时不知,来时也定会知道。而后,必然会因之鄙薄沈耘的人品。
那么,来之后也就会提醒刘清明。
此时的沈夕,恨不得地下有个洞,他好顺势钻进去,避过刘清明的一再逼问。
“好了,你且下去吧,明日准你三天假,你便回牛鞍堡将这件事情办成了,到时候我便赏你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沈夕虽说在户曹油水多些,可是二两银子也足够他捞几个月了。可是刘清明眼睛都不眨一下,居然就扔出这么多钱财来,瞬间,沈夕心动了。
心事重重的沈夕回到户曹,连几个同僚的调侃都未听进耳里,便直接回了家。
甚至于吃饭的时候,将米饭塞到了鼻孔里。这下子,沈夕的媳妇就有些奇怪了。
“他爹,你这是怎么了。怎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沈夕被问了一句,登时回过神来,哭丧着连将今日县衙的事情一一道来,临了悲叹一声:“都怪老三,你说好好的将老大气死做什么。若非如此,我便可让老大压着那厮写这个东西,何须如今劳心费力。”
沈夕已经想到,自己这件事情办不好,到时候虽然不会被刘清明驱赶出县衙,可是不受重视是肯定的。
况且上边只要一个颜色,下边的人就有很多种办法来炮制自己。他可知道户曹有好几个人,想要将自己从现在的位置上推下来。
越想事情越眼中,大好的秋高气爽时节,沈夕居然满头大汗。
不得不说,有时候妇人为了钱财,智商瞬间会比男人还要高许多。
“他爹何须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既不用你为难,还可以顺利地将东西拿回来。”
“哦?”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沈夕慌忙做到沈陈氏身边,一把抓起沈陈氏的手,火急火燎地问道:“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沈陈氏得意地笑笑,在沈夕期盼地眼神中徐徐说道:“你想啊,老大那一家子,自从老大过世,耗费了多少银钱。想来家里必然日子过得紧巴。”
“不错,就那个葬礼,我暗自盘算过,少说也要一贯钱。据说前些时候沈耘那厮在城里赚了二两银子,想来一来二去,也花的差不多了。”
沈夕点点头,认可了沈陈氏的话。
“你且在城里找个相熟的,托他去找那混账东西,出十来文钱作酬资让他誊抄一本,不久可以了么。”
这……沈夕眼睛一亮,瞬间大笑起来。
对啊,自己可以不用出面,找人就行了。不过,为了面子,还是多花几文钱,找个自己不熟悉的,到时候也不用太过尴尬。
哈哈,自己出二十几文钱,就能换来二两银子,外加刘清明的看重,这宗买卖,着实划算得紧。
大喜过望的沈夕瞬间连胃口都变得好起来,连连吃了两三碗饭,这才停下来。
而后打定主意,就在现在,趁这会儿那些个文人士子都在烟红酒绿的地方活跃,找个人岂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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