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凝双眸一闭,回想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莫名觉得她似乎弄错了什么。
夜里,风停火摆了宴席,却没有亲自请厉青凝赴宴,而是派了个婢女过去,那婢女空手而去,又空手而过,只带回去了一句话。
“长公主身边那贴身侍女说,殿下已经歇下了。”婢女将话带到了风停火那儿。
风停火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仰头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这些菜肴倒了可惜,你去让几位夫人过来观舞听曲。”
别院的客房里,厉青凝果真早早就歇下了。
与主峰一比,别院有些孤寂冷清。
厉青凝躺在床上,忽然有些头疼,她眼一抬,只见屋里的窗仍开着,山风从窗外灌了进来。
她喜凉怕热,特地让芳心把窗开着,可没想到山中的风一日比一日冷。
隐隐约约,有位红衣人伏在床畔,如墨长发蜿蜒着垂至地面,正支着下颌看她。
看不清脸,但应当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那红衣美人丝毫不守礼数,口气傲慢嚣张,“长公主,你要不要搂着我,我身上暖和,不信你摸摸。”
厉青凝倏然睁开眼,只见屋内一片漆黑,床幔被风吹着微微扬起。
是梦。
第7章
这已不是厉青凝头一回梦见这红衣女子。
身姿曼妙,却狂妄又无礼,还似与自己熟识。
可思来想去,她身边都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如果旧时见过,那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彻底。
这么飞扬跋扈却瑰姿艳逸的女子,见之必定不能忘怀。
醒来后,厉青凝依稀记得,梦里那红衣美人虽口气不小,说起话来懒散而缓慢,可似乎有些气短,似罹患痼疾。
若是能看清脸就好了,她心道。
长风萧萧,彻夜长吟,梦里无人光顾。
次日一早,绒儿忙着把鲜钰叫醒,却见窝在被子里的六姑娘半眯着眼唔唔吱声,翻了个身又要睡。
她连忙凑到鲜钰耳边,轻声道:“小祖宗,可别睡了。”
“本座……割、割了你的嘴。”睡意朦胧的六姑娘道。
鲜钰说得含糊,绒儿也没听清,以为她只是嘟囔了几句,又道:“长公主殿下一早便要启程,您要是不去送送,夫人们又要多说了。”
鲜钰睁开眼,迷瞪瞪地侧头看她,心说自己真是睡迷糊了,一时竟忘了自己已经重回幼时。
她嘴一咧就笑了,声音极小地说:“我不去不正合了她们的意么。”
“您说什么?”绒儿疑惑道。
鲜钰摇头,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她偏不想如了那几位夫人们的意,更何况,她还是要去见厉青凝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