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透亮的晨光穿过未合紧的遮光帘,在昏暗的卧室木地板上画出一道细长的光缝。
凌乱的床榻上,鹅绒被褶皱堆叠,中间拱起两具交颈而眠的身躯。
鄢南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头脑还未彻底清醒,他察觉到手臂上压靠的重量,疑惑地皱了皱眉。
昨晚醉酒之后,他搭车从宴会现场离开,应该直接回家了才对。
借着细窄的一缕晨光,他草草扫视四周,室内环境陌生又熟悉,一时间没想起来所处何处。
微光中,他看清枕在他臂上熟睡的那张脸,眉头顿时舒展开,心口软成一池春水,随心跳跃动荡开波澜。
鄢南静静端详她美丽的脸庞,身体纹丝未动,怕一不小心把美人儿弄醒,这个梦也就醒了。
如果不是梦的话,怎么会一睁眼她就睡在怀里呢。
鄢南闭上眼睛慢慢回想,记忆中最后的片段仍然没有舒昀的任何身影。
昨晚真是喝大发了,现在头疼欲裂,断片断得很彻底。
鄢南极轻缓地为舒昀掖了掖被子,目光落向她瓷白的颈子,猛然一滞。
怎么没穿衣服?
他自己略微动了动,皮肤竟也毫无阻隔地接触床单被褥。
鄢大少爷懵了。
脑海中刷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弹幕。
他骨折那段时间,偶尔也拉着舒昀陪他睡觉,但是有个石膏臂横在中间,亲也不爽快,抱也不爽快,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两个人衣服都穿得严严实实。
大少爷醒酒后思维极度混乱中,怀中的女孩忽然周身哆嗦了一下,迷蒙的桃花眼猝然睁开。
呜呜,梦到被狗追着啃,好可怕。
舒昀轻轻缩起双腿,腿心传来一阵异常的酸胀感。
原来不仅是做梦,她昨晚真的被狗啃得很惨。
舒昀倏然抬起桃花眼,含羞带气地瞪向拥着她的那人。
他竟然已经醒了。
这一瞪,猝不及防跌进他深邃的瞳孔,眼底七分温柔,三分疑惑,瞧着还有点呆萌。
舒昀艰难地转了个身,背对他裹紧被子,嗓子干干的:
“混蛋,离我远点。”
一睁眼就骂人,她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她仍枕着他的手,鄢南于是凑近了些,伸手抱住她的腰:
“昀昀,别生气,接下来半个月绝对不喝酒了。”
他以为她是关心他手上的伤,看到他昨晚喝那么多才生气。
舒昀把他的手从腰上拿开:
“让我静静。”
鄢南以为自己认错态度不够诚恳,再接再厉道:
“我错了,昀昀,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