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鞴砂的目付御与长正,是鬼族武者御与千代的养子,自那场漆黑灾厄之时,御与千代因受灾厄侵染,竟拔剑挥向了御建鸣神主尊……养母失踪,又遭养兄抛弃,御与长正独自一人背负起整个家族的责任,日夜奋斗只为洗清家族污名。
然对洗清污名的执着实在损心耗力,为此他接受了他人的提议,沉心锻刀以修身养性,也常与丹羽、桂木、宫崎等人交谈锻冶心得,终是造出长卷一柄,取名大鞜备长正。
众人皆为之相聚庆贺,也恰逢新技术的实装接近落成,他们为这双喜临门办起一场热闹的晚宴——
“以‘大踏鞴长正’做开端,相信之后的踏鞴砂在长正大人的带领下也会越来越繁华,成就大踏鞴之名!”
“丹羽大人谬赞了,若真有这么一天,那可不是我一人之力,更多仰仗的是在座各位的付出,特别是为精进锻刀一业而日夜忙碌,还险先露宿锻刀室的丹羽大人了!”
“哈哈哈你可别打趣我了,这推来推去的也没意思,不如我们还是敬带来新技术的赤目、虽然他今日未至,但负责落成新技术顾问埃舍尔先生可以代他受敬这一杯!”
埃舍尔谦逊的回应几声,一口饮尽杯中清酒后,看了一眼摆在正中场地以作展示的长刀。
“……”
宴至中途,桂木与大人偶一同走向正中,为今日晚宴,他们特意准备了一场庆贺之舞,秀美的少年于月下执刀起舞,纤细但不乏力度的身姿踩着鼓点挥洒刀光,在身侧武人健壮身姿的衬托下,行云流水的姿态从容且优雅,如画中走出的仙人,如不染凡尘的云端客。
“真不愧倾奇者之名……”
“什么倾奇者?”
小人偶疑惑的侧头看向身边人,它记得这人叫阿望,此时正捧着画板描绘场地中央起舞的人影。
阿望有些惊诧:“欸?你不知道吗?倾奇者一词,多用于指穿着或行事作风奇特古怪的人,不管是惊人的美貌,还是失忆后常识严重缺失的模样,很多人都认同这个名号与他格外适配,没少在暗地里这么称呼他。”
小人偶翻了个白眼:“暗地里取的外号要是敢喊到我面前来,我铁定邦邦给人来两拳!”
“就你那小拳头打人身上不跟蚊子咬似的……”阿望低声嘀咕道。
“你说啥?”
“没说什么!”
小人偶眯着眼探头望了望,盯了一会他的画板,突然道:“画得不错,之后也给我来一份,要再加个我在场的!”
阿望无奈:“你可真不客气……”
“嘿嘿,加油画,之后请你吃大餐!”
“你当我是你这馋鬼啊……”
……
表演行至尾声,大人偶已完全沉浸其中,随刀式的起落挥舞,他觉得自己像是逐渐与刀融为了一体,耳畔传来刀刃破空之音,似冷钢锐锋的低语沉吟,诉说着不甘于只做取乐之式,未曾沐血的刀锋在饥渴猩红之色,要最为残酷的祭奠,才算宝刀真正开刃之刻,绝不甘于无为的束之高阁,绝不甘于——
“你真的甘心被视为无用之物吗?”
他豁然睁眼,刀舞完美停驻于最后的收刀之式,但耳边亦真亦幻的呓语仍未褪去,反复的质问将压于内心深处的回忆再度唤醒,那初生即被创造者判定为失败品的一幕,如同原罪加身之刻,永远寻不得挣脱枷锁的办法,永远无法解脱的绝望……
“阿散?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唤回他游移的神志,许是因为见他长久矗立不动,小人偶担忧得直接离开座位,跑至他面前查看。
他怔愣地凝视着小人偶,好一会后,勉强笑道:“我没事……就是舞刀有点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