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的脸色变绿了。
几个团长和后勤军官低头偷笑。
师长:“那就请军区派人?”
众人齐点头。
余团长是几个团长中年龄最大,资格最老,平时也多发言,“那这段时间呢?总得安排训练值班巡逻。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他们闲下来。”
师长转向副师长和参谋长,不待两人拒绝,一人兼团长,一人兼政委。
参谋长忍不住说:“师长,我的脑袋比邵营长还不会转弯。”
师长:“就这么决定。散会!”说完就往外走。
参谋长下意识跟上去。
政委按住他的肩膀,“你可以向其他团政委取取经。”
参谋长不禁说:“那为什么不是你兼一团政委?”
赵政委:“一团长和政委是我和师长查的,我们现阶段不适合插手一团的事。你没看今天大会上,把一团长做的事公布出来,一团很多人便以为我们搞错了。
“一团长自己承认了,他们又把错推到梁——沈雪身上。现在沈雪和一团长以及政委都走了,他们这股邪气出不来,还不得冲我烧。”
参谋长:“你不怕他们冲我尥蹶子?”
“你没参与,也没能提前知道,不会。”赵政委拍拍他的肩膀,就去追师长。
师长听到脚步声停下来,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赵政委:“我觉得小邵可以。”
师长眉头微蹙,谁可以?
赵政委跟去办公室同他分析,“我们常说培养一个军官不容易。从邵营长到你我手下,我们只做到养。”
“你刚才在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师长提醒他。
赵政委笑道:“他一肚子心眼也不合适。”压低声音,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邵那天可是跟杜局一块来的。你我亲自去大门口接人,卫兵都看到了。他们二人从大门到这里,也有不少人看见。
“孔营长跟邵耀宗闹得很不愉快。他俩同为副团级干部,孔营长比他大,却被邵耀宗压一头,他去查沈雪这事再被一团的人猜出来,难保不会有人放黑枪。”
师长在会上不同意,也是因为考虑到这点。
赵政委继续说:“我们以前说邵耀宗心眼实,小廖说邵耀宗愚孝。可我们只是说别一发工资就往家寄,从没说过为什么。
“邵耀宗的爹娘没教过他,他十六岁参军,战场上不会教人情世故。他给首长当警卫员,首长忙得没空回家,哪有空指点他。再说,他那时候二十岁左右,见得少懂得不多,给他讲大道理他也听不懂。
“后来上了军校,结婚离婚又结婚。现在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又有杜春分这个打小在饭店迎来送往的人精指点,这不,一年就把他愚孝的毛病改过来了。这也说明邵耀宗并非朽木。”
师长笑了:“他是大有长进,长进的敢叫老丈人大哥。他也不怕杜启元一枪崩了他!”
赵政委想起这事也觉得好笑:“不知者不怪。”
“同姓杜,滨海人,这么明显,他居然连怀疑都不怀疑。”
关于这个问题,昨夜睡不着,赵政委也考虑过:“我爱人说,杜春分无父无母,爹娘都死了。”
师长:“你是说她跟邵耀宗也这么说?”
赵政委:“你我如果没有见到杜启元,看到她档案上的父亲一栏生卒不详,会怎么想?”
以前兵荒马乱,五年前几乎天天都有人饿死。
师长不作他想——死了。
赵政委继续说:“按照他以前的实性子,杜启元说,别喊杜局。他肯定说,不行,不合适。那天敢叫大哥就是进步。虽说有点冒进。你当初跟人家争,不是想培养他?”
师长确实有这个打算,否则当初执行特殊任务也不会让二团去。只是没想到回来就遇到整编。虽说他手底下多一个团,算是军区人最多的师长,可也是远调。
如果还在宁阳,过几年他一定能再进一步。来到这儿干几年,按规定可以挪挪窝。然而越往上窝越少。他一想到在这儿干到退休就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