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灯笼有何用?慕容宸睿未放松神色,追问道。路映夕走近他附耳轻语。
过了一会儿,慕容宸睿稍缓了表情,但仍皱着眉宇,道“如此虽然可行,但若段霆天率先发难,难保你不会有损伤。”
“我不会给他机会发难。”路映夕自信一笑清美的脸上光华流溢。
“如果朕还是不同意你去?见她胸有成竹的决然样子,慕容宸睿依旧无法完全安心。
“你希望我偷溜出宫或是强闯出去?路映夕笑道,伸手主动环住他的腰,安抚道,“不会有事的,我的‘秘密武器’天下难求,除了像师尊那种高手能够察觉,即便是你我,也都察觉不了的。
慕容宸睿蹙着眉头良久,终于十分勉强地点了头。
夜渐深,天空中鸟云蔽月暗沉不见光。
亥时过半,路映夕便乘撵往无忧宫而去。撵车停于宫门前,路映夕命抬撵的内监原地等候自己带着段栖蝶绕到了侧宫门,提气轻巧地跃了进去。待稳稳落地,她就点亮了手中的灯笼,然后慢悠悠地在阴冷凄清的偌大苑落里逛着。段栖蝶被封了大穴,行动无碍,但周身软绵脚步甚虚。路映夕走到一处绿茵空地,止了脚步,凝目看着段栖蝶淡淡启口道:是否惧我设计冤枉你?”段栖蝶面无表情,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路映夕也不介意,顾自道“你我本出自同宗,我无意逼你入绝境,此次只要段霆天干脆地交出解药,我就会让你跟他回霖国。听到“段霆天”三个字,段栖蝶的美眸中倏地燃起两簇火焰,熊熊炽烈路映夕心下微讶,看这情形,栖蝶恨段霆天更甚于恨她。
见她一直盯视着,段栖蝶低低哑哑地开了。“你以为段霆天是什么人?正人君子?他会与你公平交易?你做梦!
“你很了解他?路映夕接言,问道“你们自小分居两国,你怎知他是何样的人?”段栖蝶忽然笑起来,声音阴沉沉不带丝毫欢意只有无尽的嘲讽。
兀自笑了片刻她才讥诮地说道“何时花费时问了解这种人”你只需看看我的肚子,就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路映夕哑然,视线移向她高隆的腹部。顺着她的目光,段栖蝶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口中又暗地笑着。
毫无预警的,她突然握起双拳拍击自己,拳拳都落在腹部上,那力道竟是使劲仝身力气的狠。
“栖蝶不要这样!”路映夕急忙扯住她的手腕。段栖蝶也不挣扎,就这样停了手脸色冷漠似乎自己方才什么也没有做。路映夕不由感到删然。原来栖蝶如此不甘不愿,而那段霆天却这般狠心伤害了自已的妹妹。就算彼此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应做那样的事,
正喟叹,忽然一道闲散爽朗的嗓音响起:“路妹妹,你来了。”路映夕转头看去,不远处的殿檐阴影下站立着一个人,身穿黑色锦衣,犹如隐没八了夜色中一般惟有一双漂亮桃花眼烁烁闪光。
“段兄,你可真是好事多为。”路映夕心中有气,语气不佳。段霆夭施施然朝她走来,却是视栖蝶如透明,只盯着路映夕笑着说道:路妹妹别来无恙?看起来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益发娇艳动人了。这类吊儿郎当的话,以前路映夕听着也只是一哂而过,但此刻听到却觉厌得恶反胃。段霆天擅察言观色,见她眼底浮现嫌恶之色便知原因为何,转眸看了段栖蝶一眼,幽幽轻叹“栖蝶不愿我又何尝愿意。”
路映夕闻言冷嗤:既然你不愿意,那是何人架刀在你脖子上逼迫你”
明明是反讽的话,段霆天却似听不出,还深以为然地点头:皇兄虽未拿刀胁迫我,但也不远矣。路映夕恼极,唾道“厚颜无耻段霆天不再辩解,只耸了耸肩。他确实并不愿意,但在至尊权势的引诱下,谁又能抵抗得住”路映夕也不想再和他多说,开门见山道:把神魂散的解药给我,你带栖蝶回霖国。”段霆夭扬唇笑了笑,慢备斯理地道栖蝶自然是要带回霖国的,但我来皇朝还有一桩任务,还请路妹妹帮忙。”
“何事?”路映夕沉住气,平淡问道。
“密道机关图。段霆天也不兜圈,利落直接地道。路映夕拢起黛眉,作苦思烦扰状半天不作声。段霆夭不急不躁,静等她的决定。路映夕紧锁眉心,迟疑道“谁知你身上是否真的有解药,你先拿出解药让我确认。”段霆天不以为然地勾唇,从衣衫内袋中取出一只琉璃瓶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路映夕眯起眸子,道:“光看药瓶又如何知道是何药?打开。”段霆天依言拨开瓶塞用手掌轻扁,一股浓厚的奇特药香弥漫开来。路映夕凝神仔细嗅了须臾,心中有九成确定。她近日潜心专研神魂散,破有心得,不怕段霆天用假药诓她。海天中文首发
“如何?”段霆天收回瓶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路映夕亦散淡了神色,悠悠然地转而望向一直默不吭声的段栖蝶。她已封了栖蝶的大穴,一会儿只要抢救及时,应该不至于伤了她。
“路妹妹,可想好了?段霆天不紧不慢地催道。路映夕抬眸望他,举起手中灯笼,鸠然一笑轻轻吹熄内里的烛火。段霆天反应极快,飞身一纵,揪住段栖蝶,往自己身前一挡灯笼内袅袅地飘教青烟,并无异味,段霆天谨慎地屏息松开了段栖蝶路映夕笑颜明媚,却不言语,只是就这么直直地望着他。段霆天心里疑虑愈浓预感到不妙,便想暂且脱身离去岂料才刚一提气,丹田就隐隐作痛。他越想越不解方才他明明已经迅速闭气,理应不会中毒,为何却有中毒迹象?而且他分辨不出是什么毒
“段兄,你若不把神魂散的解药交出来,一刻钟之后你就会武功尽失。路映夕语调徐徐轻松地又补上一句,是永久性地丧失武功,而非一时段霆天不信,暗暗再次运气,却痛得更加厉害,额上顿时冒出滴滴冷汗
“一个没有武功的人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宫里胡乱走动可是非常危险的事。”路映夕略微退开一此距离,以策万全。她手中的灯笼仍旧升腾着烟气,她自己早已服下解药,但段霆天则就越来越痛苦渐渐软绵地趺坐莘地上。路映夕知他串通了贺如霜,故而虽面上散漫实则警惕戒备。但她没有料到栖堞忽然出手
只听“兹”地轻响,一支尖锐的发簪刺入段逢天的胸膛荆时鲜血飞溅而出,路映夕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段霆天裂目低吼一声,抬起一掌,根狠震飞段栖蝶
那一掌用尽了他仅剩的功力,虽然只不过是平常时候的一成不到,却已足够将被封锁穴道的段栖蝶拍出数丈远。
仿如断线的纸鸢,段栖蝶坠落一边的莘地上“哧地喷出一大口血,面色瞬间惨白。段霆天惊愣,他只是下意识的本能反击……”
“呵呵,呵……
段栖蝶倒地无力爬起双手勉力地抚上腹部,嘴里断断续续地凄笑着,孩子,你死于你亲生父亲之手,是否也算是死得其所,呵呵……
路映夕目睹如此惨状心头抽痛。纵使栖蝶有万般不是也不应得此悲惨下场。
第十一章:忌星陨落
“段霆天,“栖蝶幽幽向段霆天看去,黯淡的眸子忽然亮起光芒,丝毫不掩狂烈的恨意,嘶哑地道,“你要的永远都得不到,就算你费尽心机登上君王宝座,你也没有安稳日子可过皇朝一定会灭了霖国,而你一定会入地狱!”
段霆天白着一张俊脸,张口欲语,眼神复杂,但再也说不出半句狡辩的话来。他伤害了栖蝶无可否认无可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