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则看到形容狼狈的卫婵,面色不虞的姜珩,还有卫婵身边含羞带怯的孟秋蝉,下意识阴下了脸。
“这是怎么回事?”谢怀则发问。
红砚还跟在谢怀则身后,立刻冲了出去,想要扶起卫婵:“姑娘,您没事吧。”
卫婵疲惫至极,摇了摇头,一开口便是剧烈的咳嗽,脸色已经不是惨白,而是青白了。
谢怀则不悦:“红砚,把她扶回去,好好照顾着。”
红砚低声呼了一声是,扶着卫婵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你怎么也在这?”谢怀则看向姜珩。
显然他完全看到了,姜珩刚才对着卫婵伸出的手,虽然像是要帮她,可看着过界了,很碍眼。
姜珩微笑:“小弟若是不在这,小嫂子的性命怕是就保不住了,不是弟弟说,二哥,你既然看中那位小嫂嫂,为何不安排人好好保护她,何至于让她到处被人欺负?”
谢怀则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你阴阳怪气我?”
姜珩拱手:“我是弟弟,您是哥哥,小弟哪里敢对兄长不敬,只是小弟来的时候看到小嫂子也忒惨了,泡在水里不让上岸,上岸就要被两个刁奴用船桨打头,要不是小嫂子机灵,打到天灵盖,怕是就死了。”
孟秋蝉忽然开口:“这也没办法,谁让那位姑娘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县主,真是命里也该有此一劫,我听谢家三小姐说,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让县主闹出人命,可县主的性子,哪里是能听劝的呢。”
“冲撞皇后娘娘?小嫂子一个奴婢出身,素日谨慎行事生怕行差踏错的,那日见她摘荷花,小弟只是问一句,便吓了一跳的模样,恨不得退避三舍,这样的小胆子,居然敢冲撞贵人,还是皇后娘娘?孟秋蝉,是孟家小姐吧,你说话都不讲逻辑的吗?”
孟秋蝉脸上的肉微微抖动,挤出一个笑意,说话也越发柔柔的,还带了一点委屈:“我,我也是听说的,并没有污蔑那位凝冬姑娘的意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为何会跟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过不去,我实在想不明白。”
她似乎是对姜珩解释,眼睛却是看向谢怀则的:“谢世子,我见识浅薄,又道听途说,说的或许错了,冤枉了凝冬姑娘也不一定。”
谢怀则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多谢你,孟家姑娘?是吧,你救了我的丫头,这个恩本世子记在心里。”
这还是头一回谢怀则跟她如何温柔的说话,孟秋蝉脸上浮现些许红晕,眼眉水波泠泠,羞怯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姜珩冷哼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广宜县主为何又会为难凝冬?”
好巧不巧,怎么又让赵雪芙撞上了她,身边还跟着皇后娘娘,谢清宁寻到他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他带着人赶过来,就看见事情已经到了要善后的地步。
“我怎么知道,看她不顺眼呗,堂堂县主,专要盯着出身不好无法反抗的奴婢作践,丝毫没有点皇家县主的端庄,真是见了鬼了。”
“皇室宗亲多如牛毛,总有那么几个不是大家闺秀。”谢怀则语气淡淡:“是你救下了凝冬?我该好好谢你。”
姜珩刚要说话,就见孟秋蝉跟着过来,看向谢怀则。
“谢世子,我有几句话可否跟您说说。”
“孟姑娘直说便是。”
孟秋蝉笑了笑:“这话涉及到凝冬一个姑娘家,还是不叫外男听见的好。”
谢怀则一想,的确有道理,便带着孟秋蝉来到假山后,姜珩冷眼看着,不屑的哼了一声。
“孟姑娘请说。”
孟秋蝉轻叹一声:“不知为何皇后娘娘会迁怒姑娘,可我料想着,还是因为县主的缘故,凝冬姑娘下水为她取簪子,这虽然是夏日却也受了不少惊吓和寒凉,此事原不是凝冬姑娘的过失,还望世子莫要迁怒她。”
见孟秋蝉如此说话,谢怀则冰冷的神色有了一丝动容:“我代我那丫鬟,谢过你,没想到,孟小姐,竟也能体会底层奴仆之苦,孟小姐心善。”
孟秋蝉笑了,温柔和顺,她若真觉得卫婵委屈,便不会一直在假山后躲着,冷眼见她被欺负,也不会说出,一个丫鬟死就死了这种话了。
不过是因为谢怀则似是对那女人上心,她才改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