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他还不是单人宿舍,那时候宿舍配备也老,不是上床下桌。许啄最喜欢的就是靠窗的上铺,远离人烟,不被打扰。
贺执点了点头:“那你把东西放好快去洗澡吧,水还热呢。”
许啄点了点头,抱着换洗衣物出门去了。
房间不大,头顶的日光灯一闪一闪,贺执头顶毛巾坐在下铺出神,突然好恨自己没有文化。
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一个宿舍的两个室友。
轮流洗澡,帮忙打水,桌上的水杯还在冒热气,是许啄刚刚给他接好的温开水。
抛开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垃圾心思,贺执忽然好想立刻成为许啄的室友,许啄的同桌。
无语,他好羡慕那个叫关关的女孩儿。
他怎么就不是个女孩儿!他怎么就初中肄业了!
贺执咬牙切齿,两眼一黑昏倒在了院长下午才铺好的床上。
他个子高,身量长,标准床铺都嫌不够,许啄洗完澡回来就看见少年曲着双腿躺在床上,胳膊又搭在了眼皮上,看起来怪委屈的。
“这么睡难不难受?”
许啄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指尖触上了贺执尚未干透的漆黑发丝。
“你头发还没干,明早会头疼的,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他起身要走,贺执却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许啄微微一愣,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贺执明晰的指骨关节上。
好烫。
贺执:“……”
贺执好脆弱,有些受不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伸手拉住了许啄,拉住了明明该松手,他又偏偏不舍得,犹豫再三错过了“我是手误”的最佳时机,现在场面非常尴尬。
而且最尴尬的地方还不是他俩的手。
贺执再度屈了屈腿,悲凉中苦中作乐,庆幸自己今天穿得还算宽松。
贺执是个小畜生。
他在房间里一个人畅想“假如我是许啄室友”,想着想着,思路就向不该发生的方向偏转。
他红了脸,视线偏移,但小结巴潮红的脸颊却总是一遍一遍回到脑海。大脑皮层在贺执眼前开了一个360度的全面屏,他慌不择路地靠在墙边,惊恐万状地看着“许啄”被“自己”这样那样。
贺执慌得一批,小鹿四处寻死,还没等他想出怎么解救到处乱撞的哺乳动物,房间门外就传来了许啄趿拉拖鞋的细碎声响。
贺执以自己十八年风里来雨里去潜心养就的反应力飞快躺平屈腿,在蒙上眼睛的一刻便决定立刻装睡到死,但是万万没想到许啄靠近他,又主动走进了他的自制力边线,而贺执就那样握住了他的手腕,彻底阻住了他离开的去路。
就连贺执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几分清醒,究竟是难以自制,还是本就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