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站定在她面前。
不近,但也不远的距离。
锦宁能闻到他身上的清冽味道。
他本就高大,现在好像比四年前又高了些,身形全然笼罩着她的身体,还是那样的极具压迫性,甚至更甚。
令她窒息,僵硬,动弹不得。
谢容淡淡点头‘哦’了声,却忽然朝她抬起了手。
来了来了!他肯定要掐死她!
锦宁本能地缩着颤颤的肩膀,捂住头,好险忍住了才没大喊救命。
分明是在极度胆小、害怕时的反应。
谢容却只是抬手,朝向她的脸庞。
——拔下了那根死死钉在门上的箭矢。
“……”
锦宁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过度反应,简直像个脑袋有点问题的神经病。
杀了她!杀了她!
给她个痛快吧!
她在心里哀嚎。
只是简单平常的交锋,她已然要承受不住对方的威慑。
谢容没有低头,只是半垂着眼皮,目光刀子般冷厉又雪亮,将她所有情绪收入眼里。
他嘴角轻勾了下,透着丝轻蔑。
以箭矢带有利刃的一端,抵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继而又听不出情绪地问:“方锦宁又是谁?”
触感极冷的箭刃在她下巴抵着。
只轻轻一下就会见血。
锦宁被迫昂起了小脸,脖颈仰起细瘦脆弱的伶仃弧度,迎面看向那心思诡秘莫测的男人。
她死死攥紧了手指,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我是谢韫的夫人。”
“啊,”谢容恍然一声,似乎有些惊讶,弯唇,露出个很深地笑容,“原来是阿兄的夫人。”
“那我该称你一声,”他顿了顿,黑漆漆的眼看着她,“**?”
锦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和他近距离对视,那双眼,冷得可怕,明明是笑着,她却觉不出一点笑意。
谢容扔了箭矢:“我还以为是闯进来的贼人,抱歉了,无意冒犯。”
锦宁摇头:“没事。”
她已经确定,谢容是真的不记得她。
至于什么贼人……这般敷衍的话,鬼才信,不过她没心思去琢磨这些。
她只知道再在这和他单独多待一秒,自己寿命都要少活两年。
“雪球,”锦宁俯下身去唤猫,“过来,我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