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并不理会她,很快便在高烧中又重新昏睡过去。
翌日清晨,他再醒来时,体力已然恢复,见她竟用各色野花将这间小木屋装饰得花里胡哨,不屑地一笑,垂手将她手腕上的麻绳解了,指尖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两下唤她起来。
“这间木屋不能继续再住了。”
“为什么?”她睡眼迷蒙,不解。
“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
“可是,为什么被人发现了,就不能再继续住在这了?”她还是不懂。
野人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像是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多管闲事,平白摊上了这么个多余的累赘。
“好,我听你的。”见野人不愿解释,她索性也不再追问,只笑着说:“我们今后肯定还会再有一个家的。”
野人仍不出声地看着她,像是觉得她更麻烦了。
“不如我们去山顶的寺院里吧。”她说。
“不行。”
野人断然否定了她的提议:“寺院那种地方,迟早会被山脚下那群人发现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而且,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寺院里求神拜佛的那股味道。”
之后,她就这样每日跟在野人身后于山林间游荡,今日宿在山石下,明日宿在树枝上。
野人虽始终不愿与她走得太近,但却始终在她附近,于是山林里的豺狼野兽都不敢靠近她,睡觉时从未被野兽偷袭过。
大约一个月后,盘踞在山脚下的那些人走了,想来外面的世界应该已经恢复了太平。
他们离开后,野人像是困囿于笼中的猛兽终于重获了自由,终于不再日日烦躁地在林中兜圈,心情都变好了,连带着,待她的态度也比从前更亲近了几分。
野人开始教她搭弓射箭以及制作弓箭箭矢的法子,说万一哪天他不在这里了,她不至于饿死或是被人欺负了。
普通猎户不会有他这样好的箭法,她猜野人就算不是行伍出身,多半也是生于个家中会专门请先生教授族中子弟骑射的高门富户。
她问野人:“闹饥荒时,人为什么不到山里来猎野兽吃呢?”
野人不屑地讥笑:“因为山下尽是一帮蠢货,记住,不要靠近他们。”
她一知半解地懵懂点头。
大约又过了半个月后,山外的世界终于重归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