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舟正对着她,看到她的眼神,心中微微笑了。柔妃大概以为司徒曜会护着她,毕竟他那么爱她。
而护她,就必然会护着她身边的人。她身边都是忠心耿耿跟着她的人,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被打了,以后对她的忠心自然要大打折扣。
然而她想岔了。正因为司徒曜爱护她,才更要敲打她身边的宫人,因为他们伺候不力,害得她落了水,冻得这样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地坐在亭子里,挨众人嘲笑,他都要心疼死了,岂会容忍?
“三十板子太轻了。”司徒曜沉着脸道,“害得柔妃娘娘落水,要了你们的小命也不亏!”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森寒,吓得一众宫人脸色大变,呼啦啦跪下磕头:“请皇上饶命。”
柔妃的脸色也很难看,随着也跪下来,柔弱垂首:“请皇上饶她们这一次。”
淑妃和良妃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也就是柔妃心软,惯得这些伺候的宫人懈怠,我宫里的人就不敢这样。”
“我宫里的人也不敢。”
两人一唱一和,气得柔妃紧抿住唇,浑身轻颤。
司徒曜只当她是冷的。这时,给柔妃拿衣裳的宫女回来了,小跑过来给她披上。
于寒舟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们,见他们满脸恐惧,皆是吓得不行的样子,勾了勾唇:“既然柔妃体贴下人,皇上就饶她们一次吧。”
别伤了柔妃的心啊。
然而后面一句,她没有说。
司徒曜果然寒着脸道:“岂可饶了这群伺候不周的东西!”
于寒舟垂眼,掩去眼底的讽意,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趁机从他的臂弯中抽身:“皇上就给我一个面子嘛。”
司徒曜的脸上划过一丝愕然。
他从没有被她这样撒娇过,从前她对他虽然也痴缠,却大多是眼神痴缠,像这样大着胆子晃他的袖子,还是头一回。
他不自在地收回了袖子,抿了抿唇说道:“爱妃今日怎怜惜起宫人来?”
言外之意,她从前可是眼高于顶,骄纵跋扈得很。
于寒舟便道:“我不是怜惜她们,我是怜惜柔妃,皇上瞧瞧柔妃,多难过啊。”
司徒曜便朝柔妃看去,果然见柔妃垂着眼睛,睫毛上隐隐有泪光,他登时心中一缩,没有立即否决于寒舟的话。
他想要惩罚那些宫人,免得她们日后仍然伺候懈怠。但又不忍柔妃伤心,因此犹豫不决。
但在柔妃看来,便是他对于寒舟十分宠爱,言听计从。她不让他罚,他便犹豫了。
然而这是为她好的事,柔妃便没有回绝,垂着头,一言不发,心情矛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