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声音略低,“可以理解,毕竟是他心底的一伤,没有人想把自己的伤口主动扒出来示人。”
江肆等待下文,却白遇不准备继续了。
江肆追问:“什么意思?他家出了什么事?”
白遇从室内镜看了他一眼,“既然他不告诉你,应该是不想你为难,你么喜欢他,却只复活了庄夫人……原来是他没有告诉你。”
江肆隐隐听出了不对,薄淮从没提过他的父母,却提过他有个会雕刻的爷爷,难他的父母已经……想起自己曾用“让死去亲人回归”的假设询问薄淮的选择,他当时是用怎的心情来解他?
薄淮给人的印象都是强大,冷静,可靠,他很能控制自己,不想让人看出的情绪,别人很难看出来,就如当时的江肆,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不对,哪怕薄淮说出“可能会考虑亲人是否愿意以方式存在”,他都没有多想。
江肆捏紧手机,他有点不敢去想薄淮当时的感受,“他的父母……怎么了?”
白遇看不到江肆此刻的表情,却能从声音听出他的压抑,“不在了。”
江肆呼吸一滞,猜测成真,他的父母真的不在了。
白遇:“就在薄淮成为灵的一天,具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他从不提起自己的事,我只知父母的死对他影响很大,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估计只有他的亲人最清楚。”
没有谁比江肆更清楚失去至亲的滋味了,母亲去世的几年,他从未真正走出来过,薄淮还在年幼的时候同时失去父母,的打击,对他的影响怎么可能不大?
“他的父母……还有可能回来吗?”白遇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关系到的不只是薄淮的父母,还有他最想换回来的亲人。
他想知答案,与不都给他一个痛快,牵肠挂肚的滋味太难受了。
白遇知自己试探非常卑鄙,可弟弟复活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都想抓住,他想把活命的机会还给他,本该活下来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江肆缓缓摇头,“……我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薄淮的父母和妈妈的情况不同,妈妈是以诡异转化成生灵,薄淮父母是个什么情况江肆不知,何况就算知,他也不可能在违背薄淮意愿的情况下去做什么。
他一直记薄淮说过的话,要考虑亲人是否愿意以方式存在。
活人不能以自己的意愿为主导,强带回不想回来的亡。
江肆很清楚招回亡的影响有多大,他不会轻易去尝试。
白遇没有放过个话题,“我觉庄夫人的状态很好,就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白助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白遇是薄淮最信任的助手,白遇的能力也足够担起份信任,可白遇一直在拐弯抹角的说他妈妈的事,说薄淮父母的事,不像他,白遇一直活很通透,也很自律,他从不会管不该自己管的事,可今天却一反常态。
白遇长长一叹,“我就是想知,是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回来。”
白遇知江肆的能力,也知庄娴的身份,与其含含糊糊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不如直接说明白。
江肆:“你知我的能力,其实也算是一招灵,生灵的成功率只会比宠灵更低,形成条件也很苛刻,不是说我想让谁回来谁就能回来。”
白遇沉默了,许久之才次口,“我有一个弟弟,他叫白昀,比我小两岁,十岁年,我带着他和几个同龄孩子出去玩,个年纪的孩子爱玩爱闹,胆子非常大。大人告诫我们,不要去水坝边玩,不干净,淹死过不少人,几天前还淹死过一个女人,打捞上来尸都泡了,有人说她是跳水自杀,也有人说她是被水鬼找替身了。
时的我们对死亡还没有畏惧之心,偏要去看看,好奇水鬼长什么,我们在堤坝上玩耍,冲着深不见底的水面大喊‘水鬼,你在吗?’。
我们没有见到水鬼,知大人又是在吓唬小孩,我们在水坝上玩到很晚才准备回家,从坝上站起来时,我脚下打滑,顺着堤坝的水泥斜坡滑到了水,我第一次知,七月份的水也能么冰冷。我划动四肢往水面游,昏暗中我看到水底有黑影浮动,些黑影像是飘荡的水草,又像是女人的长,黑影缠住我的脚踝,把我往水底拖去。
我吓坏了,拼命挣扎往上浮,可是没用,我被拽着往下沉,呛了几口水,痛苦难当,双臂疯狂划动,在我以为死定的时候,手臂被人拽住了,是我弟弟白昀,他看到我落水,让其他小孩去喊人,自己跳下来救我。他的水性一向比我好,应该是他下水的底气。
我被他拽着往水面浮,因为呛水,我意识昏沉,白昀想把我推上堤坝,可斜坡常年泡在水,上面长满青苔,很滑,别说小孩了,就是大人掉下去都很难爬上去。白昀推着我,一直坚持到大人赶过来,把我从水坝下拖上来,大人抱着我要送去医院,我扒着水坝不松手,让他们救救我弟弟,我弟弟还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