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
O的耳边耳边传来有规律的嘟嘟声,有阵阵亮光闪动着,隔了一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在转动,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护士,他情况怎么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在问话。
“昨天开始病人血压开始稳定,体温开始恢复正常,呼吸、心跳比较平稳了。”那个被提问的护士回答着,声音离自己非常近。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戴着口罩的女护士正在摆弄着床边的仪器。床的另一边站在一个高挑身材的女子,脸上也戴着口罩,还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
“病人还需要休息,建议家属下午再来探望。”女护士娴熟地调整好仪器和吊着的点滴,拿起了手里的记事板,看着点滴瓶上的刻度写着什么。
“我下午再来。”那高挑女子转身走出了病房。
他的脑袋被顶在车顶,身体随着车翻滚起来,翻车了,眼前天晕地旋,巨大的撞击声,火花,手里抱着的女人,惊呼声…
O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他想了起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年轻女子,是Y,他抱着Y的手一直没松开过,直到他失去意识。Y在哪?她安全吗。
他抬头看周围,墙上挂着的石英钟上显示的时间是9:47分。他刚要试着抬起身子,身上、头上绑着的绷带又把他硬生生拖了回来。身体告诉他,他已经在这张床上躺了很长时间了。
“别动,你还很虚弱,要静躺。”女护士忙制止了他。
“护士,”O张开几乎黏连的嘴唇,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护士,”他试着提高了下嗓音,喉咙一阵撕裂般疼痛,“我在这里多久了。”
“你是17号上午送来的,在这已经三天了。”
“三天了!”那今天是9月20日了,他躺在这里足足三天了!
“还有一个女孩呢。”O吃力地蠕动着嘴。
“你说的那个女孩前天体征就稳定了,能进食了,只是人很虚弱,她被送去了市中心医院,那里条件好。你们三个人里你情况最不好,头部受伤较重,一直昏迷。刚才那个女的因为绑了安全带,还有气囊缓冲,没大碍,送来当天下午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女护士顿了顿,又看了眼门口,“可惜了,那个女的。”
“什么可惜了?”O挪动这嘴唇。
女护士明白他的意思,“那么漂亮的一张脸。”
“你是说她脸上的疤。”O嘀咕着,他想起来了,那是乔雅。
“她送进来时,脸上也都是血,我们以为她脸上的伤痕是这次翻车造成的,毕竟车从六十多米高的公路上翻下来,可她竟然只是擦破点皮,那伤痕是以前留下的疤,可惜了,那么标致的一张脸。”女护士惋惜不已。
O在脑海里搜索者关于乔雅的信息,电话,咖啡馆,那个咖啡馆的名字好像是四季,对,四季咖啡馆,他在那里和乔雅见过。高挑身材,戴着墨镜,瓜子脸,鼻子长的非常好看,她摘下墨镜,左眼下的脸颊上有块很大的疤。
“没人来找过我吗?”这次O第开口时觉得气顺畅了些,他的眼睛往床边的矮柜上看去,没有自己的手机。
“好像有,一个女的,急急忙忙的,好像是你的太太。”
小茹来过了。三天过去了,他想起来,17号那天是岳父做手术的日子,现在想必已经做好了吧,太太应该陪在她父亲身边照顾。也许是打了电话问了谁,还是谁通知了她?太太要是知道他和两个女子在一辆车里出了车祸,不知道会怎么想。
K又怎么样了,她找不到他会不会着急,会以为他躲着她吗?想到K,他发现自己身体竟然有了一些反应,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和她亲热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复苏,可想到K怀孕的事,他又皱了下眉头。
“我的手机。”他朝女护士望去。
“在那女的手里,没电了,她说拿去冲电。你们进医院后,都是她补办的手续,她一直在照料你说的那个女孩,好像很关切的样子,我们还问她谁是你的家属,她说她会通知你家里人的。”
O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吧,晚上应该可以进食了。”女护士整理完东西后,走了出去,随手把病房的门关上了。
脑袋又开始痛了,他索性闭上了眼,不再去想其他事了。病房里静悄悄的,能听到肚子咕咕叫着,这会他觉得饿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床旁多了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正端坐着边上的凳子上望着他。
是乔雅。
“你醒了。”乔雅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磁性,她穿了一阵绘有山水国画图案的丝帛面料的秋装,领口那有几末淡淡的飘逸状的墨绿色。
“我们发生车祸了。”O说话已经不怎么累了。
“嗯,你伤的很重,昏睡了三天。”
“谁救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