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痛苦不堪的模样,我也跟着喘不过气来。他全身发抖,脸涨得通红,右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我心里又急又慌,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郑凯文交代。
那女人倒是很镇定,拉着我说:“他是不是一直有这个病,那么他身上应该有药才对。”我恍然大悟,急忙在他身上的口袋里乱翻一阵,半天才摸出一个瓶子,急忙问:“是不是这个?”他勉强地点点头,我拔了盖子塞进他嘴里让他狠狠吸了两口,才见他面色有所缓和。
我浑身瘫软,好像是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那女人嗔怪我说:“小两口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这样隔着门大吵大闹的,管理员听见了要报警了。”我也懒得跟她解释,连声道谢后,扶了郑凯奇走进房间。
蔷薇泡沫or商战炮灰?(7)
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后,我倒了杯温水给他,他喝了一口,面色终于恢复了。我拍着自己的心口说:“吓死我了,你这个病怎么说发作就发作,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刚才吓坏你了?”
“真是吓死我了,我听说哮喘会死人的。”我理了理他的领口,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说:“谁让你不相信我。”
我抽回手说:“我怎么相信你,你才来过我家,第二天你爸爸就找到我的老板,说三号地的项目非停不可。他如果不是吃准了我们在做这个项目,才不会这么轻举妄动。不是你,还能是谁泄漏了消息。”
“你太小看我爸爸了,他绝不是那种听了别人一句话就会妄下论断的人。还有我舅舅,除了我之外,他在二哥身边安插的眼线绝不少于三个。就算我真的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他也早就知道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这都是什么家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互相算计,连自己的侄子都不放过。
“我想我二哥之所以千里迢迢把你从上海接过来,就是因为你可以信任。他现在要找个值得信任的人谈何容易。”我看着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替你二哥着想的。他的心思,你好像都知道似的。”
“我们毕竟是亲兄弟。而且你说得对,我跟他作对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会丢了家人的脸。所以我想就算我不能做什么,好歹也该安分点,别给家里添乱。相信我!”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我相信你,可是,你知道事情有多么严重吗?”
也许只有我知道那个后果是不可预料的。
三号地的项目停止后,我的工作量大大减少,跟我一起做三号地项目的同事都陆续离开了公司,我也等待着白信封的到来。可是等着等着,一个月就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就在我以为事情终于被郑凯文搞定了的时候,突然有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郑凯文的舅舅,邵天阳。
他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说:“梁小姐,我可以坐下吗?”
“邵先生,坐吧。”我努力摆出温和的表情,不让他看出我心里是多么厌恶他。
但是这个可恶的人,看着我空荡荡的办公桌,讥讽地说:“看来最近你也蛮清闲的。”
我EQ高,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邵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呢?”
“不敢。你是凯文的亲兵,我可差遣不动呢。”
他自顾自地笑起来,我听得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心却是一阵揪痛。
已经一个礼拜了,我到处找也找不到郑凯文,打电话他也不接。偶尔在公司见到,也是他在开会。他没有找我,而且对我视而不见,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已经这么久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呢?那个肩膀,到底能扛下多少重担?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白信封。多么耀眼的白信封。
我怎么都没有料到,竟然是从邵天阳的手里拿到了这个白信封。
郑凯文到底怎么样了?
“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他又拿出一个信封,笑着对我说,“这些日子以来,你也很辛苦了。凯文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一点算是答谢……”
我倏地站起来,拿起那个沉甸甸的白信封质问他:“是郑凯文让你给我的?”
“这是公司的意思。凯文也是公司的人……”
我冷笑着把信封扔到他身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职员,这些遣散费也太多了,我受不起。”
蔷薇泡沫or商战炮灰?(8)
邵天阳故作为难地看着我说:“你这样我也很难做。”
“邵先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从衣架上拿下外套和皮包,拿起桌上的辞退信,说:“我还有钱买机票回上海,不用你担心。”
我昂首阔步地走出办公室,后面传来邵天阳的声音。
“梁小姐,你真是很有骨气啊,不过骨气也不能当饭吃。”
我回头看着他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抑制住满腔的怒火,毫不示弱地笑了笑,说:“邵先生,我想,你的那点骨气可能都当成饭吃掉了吧。”
办公区里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邵天阳的脸色真是比猪肝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