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长睫眨了几眨,泪水终于扑蔌簌地滑落粉颊,双肩一软,垂颈抽泣:“哀伤以致高热未退”
心虚回答了句,又抬起头,露出那张绝世容颜,眼角红润,更增美丽。
五年前,就知道华阳夫人为子楚纳了韩姬为夫人,又生下一子。她虽然身在赵国,却也知道自己此生的最大目标是什么。
秦国国君妃子分八个等级,分别是王后、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自己现在连个八子都没混上!
子楚走进内室,锦幄垂地,异香袅袅,门上挂着一面四山铜镜。
黑檀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挂着白色纱帐,里头卧着个小小少年郎,脸色红红满是汗珠。
“政儿,父王来了!”赵姬轻声呼唤。
少年胸口微微起伏,并无别的反应。
此殿之顶脊,一只乌鸦立在那里,两颗眼珠直视远方,它的脚爪踩着一台步话机,还在滋滋作响。
笃笃笃
笃笃
长长短短,霍华德用喙轻轻地敲击着步话机的话筒位,简单的摩尔斯码通知老田(中华田园犬)和阿汤(狸花猫)这边有紧急情况。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多紧急,无非是老大的便宜爹去探病。
城外的一处宅子的猪圈边上,一只黄狗正小心地溜到树后。
猪圈上有人拉屎,下面有猪正等着。
“汪!”
子楚来到床前,看了一会自己这大儿子,努力与六年前比较了下,好像似乎可能还是那个,没错,这眉眼,这耳里有颗痣,这唇下也有颗痣
伸手按了下额头,手热得皱起眉头,转向赵姬,这女人还是那般妖娆动人。
伸出手,握着她浑圆如玉的肩头,猛地拉近身来。
赵姬忽觉惊慌,作生涩状扭头欲避,却反将撩开湿发的雪腻粉颈凑上,混杂了轻潮薄汗的温泽透颈而出。
子楚牢牢钳住她的肩臂,将滚烫的嘴唇贴上颈侧,不冷不热问道:
“在邯郸如何过的?”
他早年质子赵国,过得是相当落泊,六年前在吕不韦的相助下回到秦国,过继到华阳夫人膝下,更名楚,又被孝文王立为太子。
孝文王服孝一年,正式即位三天后突然暴薨。
他继位后,下令尊生母夏姬为夏太后,养母华阳夫人为华阳太后,任命吕不韦为相邦,大赦天下,按功表彰先王功臣,优待宗族亲属,布施于民。
朝堂上下安排得妥妥当当,此时赵王也主动派使者将赵姬母子送还来。
此举除了交好秦国之外,也不知是否另有安排。
赵姬目含泪花,仰头轻启朱唇:
“自大王归国,赵王暴怒,因平原君悬赏百金捉拿,妾与政儿即阴藏于深宅中,久不闻事,政儿也受欺辱,还曾被赵人丢入厕池之中”
“赵人大胆!”子楚暴怒,重重一掌拍在床侧。
“大王息怒!”
赵姬捉着子楚的手,按在丰润胸口,又轻声说了些自己和儿子过得如何不易,儿子又是如何坚忍盼归。
子楚微微点头,这年头诸国互质是很正常的现象,往上数大家都是姻亲。
质子受屈辱很正常,他这个当父亲的当年还不是如此,只是没被丢到厕池里那么过分。
相比于养在国内宫内的这些儿子,质子的眼界更广,性格也会被磨砺得更坚强,有所得有所失。
“闻大王即位,赵王召见后即送出城外,”
子楚点点头,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