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个月,她有些想家了。可是她不敢说,怕东家不要她了。然后,东家忽然宣布每个月有四天休沐,可以一段时间休沐一次,也可以调整到一块,但是不能三个人以上一起休沐。不过,第一次,大家伙一起休沐了,东家说歇业一天,大家都回家一趟吧。
回到家,见到爹娘,拿出月钱。娘抱着她哭了好久,爹说,二丫懂事孝顺了。吃饭的时候,爹第一个给她夹的菜,虽然只是一口青菜,也没东家和黄婶做的好吃,但她就是觉得幸福。
她想好了,等三年活契满了,她还是给东家做丫头,哪怕一直都是烧火,洗盘子,她也愿意。
“当心点儿,看着点路。”小福想这事儿,脚底下被石头拌了一下,苏岩连忙拉了她一把,轻声道。
小福应了一声,这才觉得脚指头有点痛,不禁哎哟一声。
“怎么了?踢着脚了?”苏岩低头,瞧见小福的脚缩着,小脸上白白的,都疼出汗了。连忙蹲下,道:“上来,我背你回去吧。”
“东家,这不成……”小福吓到了,慌神似的摇头,她怎么能让东家背呢?绝对不成。
“上来,不然你走回去,脚都得肿了。”苏岩皱皱眉,声音打了点:“回去给你上点药,就好了。”
“东家……”
“快点儿,小喜她们还在忙呢,我们早点回去给她们帮忙。”
“嗯。”小福应了声,用力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趴上苏岩的背,感觉她稳稳的站起来。
“搂着我的脖子,别掉下去。”苏岩道。
她这点份量,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小福照做了,觉得鼻尖酸酸的,眼里热热的。眨眨眼,有亮晶晶的液体滑下脸庞。拿手臂蹭一蹭,死死的抿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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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有女苏岩80。来信
“东家,昨日林家米铺遣人来说,今年收成不好,上等米品相不大好。说您若是要的话,可以便宜两成。”
“哦,那跟他们买特等的米,贵一点没关系。对了,王二哥,听说你娘子前儿又生了个大胖小子?真是恭喜啊,晚上拎着肘子回去吧,别放盐,就那么炖上。跟你媳妇说,别嫌肥腻,特下奶。”苏岩坐在柜前,头也不抬的道。她正算着上个月的帐,桌上对了好基本簿子。有些事前些日子的,有些是现在的。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正认真的看她记账,不时的听他指点几句。
做妇人打扮的小喜敲了敲门,这是苏岩订下的规矩,不让喊,只让敲门。
“小喜啊,什么事儿?”
“东家,成衣铺子送了帐本来,您现在看么?”
“放桌上吧!梓潼,你来看!”苏岩纠结的望着帐本,歪头瞧见少年跃跃欲试的目光,顿时眼前一亮,教了他那么久,也该让他上上手了。
那少年正是苏梓潼,身量张开了许多,不再如刚来时那么瘦弱不堪,也养壮了不少。平日里赵云休沐时也会教他一些'奇·书·网'基本功,只是他不大爱学武,学得并不好,但身子倒是结实了许多。
听见苏岩的话,苏梓潼一愣,顿时摇头道:“岩儿姐姐,我不成的……”
正在房间一角的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殷老爹闻言睁开了眼睛,只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
“没事,看吧!没瞧见我都忙的做不完了吗?晚上得了闲我再瞧一遍就是了,你放心,错了也无妨,记住错在哪儿,下回仔细就行了。”苏岩指着手里的帐本示意,她是真的忙不过来,不是推给他做的。也不是为了考校他,所以不用怕,上吧,她绝不骂人。
“那……那我试试。”苏梓潼有点底气不足的道。他想做,可是怕自己做不好,凭白让岩儿姐姐又忙活一阵。
“不是试试,要做就要认真,不能想着试试,想着犯错还能被原谅……算了,你看吧,错就错了。”苏岩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有点自相矛盾。她对苏梓潼,那绝对是有点大人管小孩的心态,又有点像是师傅带徒弟。又怕他做不好,又怕他不认真做,还怕骂了他以后就不敢做了。
怪不得,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呢!要是不像个父亲那样的教着,谁敢把自己的本事全交给徒弟?谁又能真的下手去管教徒弟。
当师傅的,辛苦啊!想想,爷爷对赵云也该是恨铁不成钢的。那人,明明是那块料,偏偏就不爱,他就爱舞刀弄枪啊,跟童渊一样热衷于功夫,可是呢,偏偏性子还特敦实。
“嗯,我知道了。”苏梓潼拿起一只毛笔,沾了点墨,从怀里掏出一本小本子。前头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着平日里苏岩教他的一些东西。到后面,慢慢的就有一些记账的案例,他都给一一记下来,免得自己犯类似的错误。
不过,这是他头一回独立看一本苏岩还未看过的帐本。因此,他特别认真的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再对着小本子一项一项名目的细看,再将自己认为不对的地方寻了出来,另找了张纸,写了下来。
苏岩看他看的认真,不由点点头,向殷老爹看去,老头儿还装睡呢!可是那嘴角,偏偏弯着,显然对苏梓潼的表现挺满意。
这老头,护犊子呐!怕她太严厉,每回她让梓潼来看她对账的时候,就搬一把躺椅到厅里,闭目养神。糊弄谁呐,连梓潼都瞧出来了,私底下多次红着脸跟她说,要她别跟爷爷计较。
她才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她百里苏岩,可是百里贺的孙女。虽然,爷爷名声不显,但可不是什么小气人。那学问,跟大学士都有的比。
知道大学士是什么人不?额,记不得哪个朝代了,反正她晓得,大学士是有大学问的人,能给皇子当老师,能把皇帝老头训的一愣一愣的,多牛啊!她爷爷要放在那个朝代,准也是一牛人。
“东家……”小喜敲敲门,又走了进来。
苏岩头都没抬,下意识的道:“又是哪个铺子的事儿?棉花包铺子还是药材铺子,还是医馆?放下吧,我一会看……”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当初,她明明就想守着一家食肆好好的干,平平静静的过一段安宁惬意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呢,会变成现在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