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辞没有犹豫。
打从她答应平清长公主殿下的那一瞬开始,就使上了浑身解数,将毕生所学都花费在了这救治之上。
施针、开药、熬药,皆亲力亲为。
倒不是不放心别人。
只是这解药中有一味药,她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那便是至亲、挚爱之血。
便是付修融,她也没告诉,一个人趁着熬药的机会悄咪咪地划破了掌心,将血滴在了药中。
是为了救人。
同时也是为了验一验自己心中的疑惑。
所以,当那药端到沈宴面前,由平清长公主和郁锦柔一勺子一勺子喂到沈宴嘴里的时候,郁新辞的一颗心也是悬着的。
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小手。
一旁的付修融瞧见了,连忙过来安抚,伸出大手牵她的小手,这次看见她的手心受伤了,再看她那双紧张、不安的眼睛死死盯着长公主殿下手里的药,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没吱声。
而是换了个姿势,伸出长臂,绕过郁新辞的后背揽住她的腰肢。
旁的话,一概不说。
就站在那里。
陪着她看、陪着她猜、陪着她一起紧张。
不过多时,那一碗药终于被灌了下去。
沈宴还没醒。
所有人便都紧张地在旁边守着。
郁新辞也没走开。
坐在付修融拖过来的凳子上,睁大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床上这个男人。
那时,她心里是极其矛盾的。
一方面她盼着沈宴能快点醒来,一方面又盼着他千万别醒。
在这样的纠缠与折磨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等到晓夜退去、鸡鸣迎晨之时,屋里守候的所有人都撑着额头在与周公约会之时,床上那个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而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坐在床沿的妻子。
也不是趴在床沿不肯离去的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