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再把枪瞄也给固定好,通过S端子连接到笔记本上,电脑上便有了图像,不过只是房子远景,随着调整放大倍数,图像便对准了对面二楼的防弹玻璃。本来只是一块透明的玻璃,小猫在那个播放程序中型号框的下拉菜单中众多型号中开始选择,这时透明玻璃开始变成矩形像素,最后在选择了ALPHA…3427后,图像便有了飞跃性的提升,一幅稍微扭曲的反射图像出现在播放器上,等调整了色阶和像素间距后,除了仍是反射图像的左右相反外,简直如同一个摄像头装在了对面的房间。
“我的真主!这是怎么回事?”阿米德看着笔记本上的图像捂着胸口叫出声来,那是两名穿着军装的男人正在用防窃听检测器扫描整个房间。声音配上图像,对于对面房间的一切便完全落入我们的掌握中。“自从那批怪人进驻SSO(伊拉克特别安全组织)后,他们每天扫描整个房间五次,甚至连通风管道都不放过,以前装进去的窃听器和摄像头都被挖了出来。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说完一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你是怎么做到的?”阿米德犹豫了一下倾身去问小猫,似乎他并不习惯于向女性提问。
“油画是画在画布上的,绷直的画布其实和电话话筒中的振动膜的原理是一样的。在声音的震动下会做出相应的震幅变化,只要利用够精密的激光仪器便可以测量画布表面的震幅大小,从而解读出传递到画布上的声音。”小猫估计也是感觉阿米德全家都在美国人手里,谅他也不敢背叛,便对他做了解释,“伊拉克的防弹玻璃全是从外国进口的,但这种东西平民用不起,所有销入伊拉克的防弹玻璃都经过了美国情报机构之手,玻璃的内部结晶结构都有各自的排列规律,通过对这种规律进行采集,然后在电脑上重新排列,便可以将反射在玻璃上的画面在散射前计算出来。这样既不须使用到任何特殊器械,也不怕被人查出来。”
阿米德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惊讶,恼怒,害怕,惊喜,一一闪过,最后只剩下了欣慰,估计他是为自己做出不与美军为敌的决定而欣慰吧。说实话,对于他的心态我是可以理解的,伊拉克的科研水平和国力与美国相比实在差得太多,小猫的这番言论对他来说简直像天方夜谭般没有办法理解。就像非洲土著曾拿着长矛和政府军的AK开战,结果只是得了外国报纸上几句“勇气可嘉”的称赞,估计读者也不会照字面意思去钦佩那些死者。
现在,我们有了监视图画和声音,如果不是那防弹玻璃会影响效果,我们只要来上一发威力够大的单兵导弹,就能一举歼灭所有对手。
“嘿!看这个!”我正在想心事,小猫突然来了一句。
我凝神向屏幕上看去,心头便是一跳,卡利·克鲁兹那个半死人被推进了屋内,身后跟着几个肤色各异、装扮不同的人。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僵尸般的家伙,我便血往上涌,不用照镜子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皮火烧般的温度。想到这家伙就在百米开外的……
“记得我在路上怎么跟你说的吗?”屠夫就站在我身边,看到我脸色的变化便用手指在我腰际捅了一下,尖锐的刺痛感让我心头一惊,忙轻轻呼气压住了上升的火气。
“先生,房间是干净的。”两个人弄完后拎着手里的扫描器出去了。
“干净的?”卡利·克鲁兹笑了笑,看了一下四周后低头拉了拉自己手上的绷带,然后抬起头对其他人说道:“希望是这样的。好了,先生们!你们来这里的意图是很明确的。我也已经提出了需要,只要你们可以满足我,那么我手里的东西便是你们的了……”
“克鲁兹先生!致上所有的敬意。我们已经验证了你给我们的情报,所以我们才会答应你的第一个要求,而第二个要求也做到了,甚至第三个我们也做到了。但是你现在坐地起价的行为,让我对你的诚意表示怀疑。”一个阿拉伯长相的男人坐到了房间的茶几边上第一个开口。
“是吗?”卡利·克鲁兹笑了笑说道,“的确!你们非常守信用。但是,每一次你们都得到了实惠。不是吗?虽然这次我提的要求非常私人化,但是你们仍会答应的。不是吗,乔纳森先生?时间不等人呀!”
“……”那名男子听到这里仔细地在卡利·克鲁兹眼中寻找着一点点动摇的可能,最后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让步道,“那好吧!卡利·克鲁兹先生,我可以回去同上面讲。希望最后的决定能让你满意。”
“谢谢!”卡利·克鲁兹低下头再次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绷带后抬头说道,“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也能见到他!送客!”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跳。见到他?“他”不是“她”?这家伙用自己手里的东西换一个人?我脑中跳出的第一个可能的“他”,便是我的儿子。卡利·克鲁兹跟我联系的时候说孩子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肯定能弄到手,这么说就是和这个乔纳森有关了。那么只要逮住他……
“要有耐性!”快慢机说这话的时候是站在我前面,他甚至没有回头。
“但……”我血气上涌。
“‘他’也许另有所指。你知道的!”快慢机根本没有给我开口的余地。
“但……”我瞠眼欲呲。
“不见兔子不撒鹰!”屠夫在我身后捅了我的后腰一下,凑到我耳边用中文说道,“这可是你们中国人的古话。捕风捉影,为了一句话就去拼命?你愿意我可不愿意。在没有看到那包着尿布的小东西之前,我连脚指头都不会动一下。你也不行……”
“忍耐!忍耐!再忍耐!”快慢机回头正对上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Best shot is killing shot!Other is shit!”
“呼!呼!呼!”我深吸数口气却仍压不下心中带着甜味上涌的凶气,忙扭脸拨开屠夫,一拳砸在身后内外间的隔墙上,不顾一切只为发泄的拳头势如破竹地将厚实的木墙砸个对穿,收回手时隔音绵和木渣被衣袖带得乱飞。
“Ghoul……”小猫在我背后话没有叫出口便被我挥手挡住。
“什么也不要说!”我懒得管被挂得破破烂烂的衣袖,推开破洞边上的木门走进了里屋,然后关上门靠在门板上便抽出军用跳刀扎在大腿外侧,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前伸想要抓住什么,但嘴里不停地念道:“忍耐!忍耐!忍耐……”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知道这样做是对的……
第一五五章 一颗黑心,两手准备
“啊——啊——”窗外的惨叫声将我从浅睡中惊醒,一把抓起怀里的狙击枪我就冲向窗前,轻轻挑起窗帘露出条浅缝向外张望。
一辆尼桑皮卡拖着个活人在河对面的河滩上来回转圈,有个人脚边放桶东西站在边上,每次车子从面前经过便向地面上洒一勺黑色的液体,而那个挂在车后的家伙叫得最惨的一刻便是经过他面前的瞬间。无数人围在堤岸上向下张望,但却没有人出声。
“第几个了?”外屋的屠夫的声音从我打穿的木墙破洞传进来。
“第三十五个了,”阿米德说话的时候声音中的颤抖至少有里氏三级了,“那是杰哈·阿克巴。”
“你认识他?”小猫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明显带有惊讶。
“对!他是我的同事!”车子停住了,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车子后面的那个家伙身上粘满了黑色,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浇在地面上的是沥青。这个受刑者被拖过热沥青后,又被人在尖石上拖来拖去,一块块将烧进人体中的沥青从身上连皮带肉再刮下来,可是新的沥青又裹住了创面、封住了血液流失,直到再次被尖石刮掉并带走更深的人体组织。一层又一层地如此往复,等车子停好后,那个家伙浑身上下已被粘满碎石的沥青包成了个石茧,虽然看不到流血,却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他们已经有所警觉了,肯定有人告密。我们最好早早逃命去吧。”阿米德来回在屋内走动着,边走边甩手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练甩手功的老太太。
“别担心!”小猫挤开挡在面前的屠夫,看着对岸的动静说道,“如果他们怀疑你,这里早已经被拆成平地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照常天天去上下班,等到战争一打响,你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