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不让我转过身来?为什么她的身份来历那么古怪?为什么她总是怕我嫌弃她?为什么阮红菱说她是妖女?”
李云东的脑海中轰隆隆乱响,无数个念头在这一瞬间一起涌过,最后化作一个念头:原来苏蝉真的是一个狐狸精?
为什么自己千想万想就没有想到呢?
李云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他张了张口,脑海中有无数句话想说,可话都哽在喉咙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蝉也呆呆的看着李云东,她神情惊恐而害怕: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终于被现了,他终于现自己是一只化外野狐,他终于现自己一直在隐瞒他,欺骗他了!
云东啊……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一句,不要回头呢?
苏蝉痴痴的看着李云东,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她鼓起勇气,颤声道:“云东……”
李云东如梦初醒,猛的抬起头来,他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神情呆呆的看着苏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日夜缠绵的狐狸精。
人与妖毕竟不同,李云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
李云东不知所措的神情和下意识的举动像一把残忍而锋利的尖刀,一下撕碎了苏蝉柔软而敏感的心房。
“他嫌弃我了,他嫌弃我了!”苏蝉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的心像是被人一把用力揪住,用力捏紧,让她难过得无法呼吸!
李云东脑海里面乱糟糟的,他愣愣的注视着苏蝉,苏蝉也呆呆的注视着他,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这熟悉的视线却忽然显得那么陌生。
李云东在苏蝉哀婉凄绝的目光中越来越慌乱,他一眼扫到苏蝉胸口的血迹,便匆忙找了一个借口躲进了洗手间:“我我,我去给你拿块毛巾……”
李云东冲进了洗手间,双手撑在洗手台跟前,似乎不用力撑住,自己的身子便会软软的坐倒,这个之前和林有战斗的时候还神力惊人的男生,此时却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被人抽走了。
他慌乱,他惶恐,他不知所措。
李云东拧开龙头,让水哗哗哗的流着,然后用冰冷的水一次又一次的冲洗着自己的脸,仿佛这样便能让他去面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我,我该怎么办?”李云东脑海里面不住回响着阮红菱狠厉的话语。
你难道不知道你怀里面抱着的女人是一个狐狸精吗?你就不怕她日后吸干你的阳气,将你榨成人干吗!你难道就不知道人妖殊途,不能共存,违者忤逆天条吗!
要在以前,李云东压根就当这种话是放屁,嗤之以鼻,可是个他亲眼看见苏蝉露出来的狐狸尾巴时,他哪能再不相信这些事情?
李云东使劲揪着头,在洗手间里面像一头困顿的野兽一样不停的打转,他不停的自言自语:“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她真的像阮红菱说的那样,是想要吸干我的阳气吗?”
“冷静,冷静……”李云东在脑海中不住的对自己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抬起头来,看着洗手台上镜子里面的自己,低声的自言自语“李云东,你别多想,苏蝉不告诉你,一定是担心你嫌弃她,怕你不要她。你想想,她可曾害过你?她可曾嫌弃过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对了,你去问问她,苏蝉会告诉你的!”
李云东打定了注意,眼神渐渐变得坚定,神情也变得自然了许多,他走出门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苏蝉,你……”
可李云东话没说完,便见旅馆里面人去屋空,床上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
这一瞬间,李云东的心里面也空荡荡的,像是一下丢了魂魄!
“她,她走了?”李云东瞪大了眼睛,身子像中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原地,呆呆的不动,他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凝固,心一下跌入了冰冷的谷底。
人,只有当他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才知道那样东西是多么的宝贵。
“苏蝉!”李云东浑身冰凉,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她那么敏感,那么害怕自己嫌弃她,即便在重伤的时候还不忘反复跟自己重复这一点,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想到这一点呢!她会到哪里去?她能到哪里去?”李云东越想越是害怕,他心急如焚,恐惧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仿佛这一刻天昏地暗。
李云东慌张的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现苏蝉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那个粉红色的储钱罐也乖巧的躺在床角,纹丝不动。
““哼,现在你所有的钱都在我手里面啦,大爷,你可要乖乖的听小妞的话哟!”小丫头似乎就在自己的面前巧笑倩兮着,然后傻傻的将钥匙塞进了存钱罐。
李云东一仰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可泪眼朦胧中,他分明又看见小丫头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尽管身负重伤可还是勉强对自己笑着:“我怕你哪天拿走了储钱罐不要我了,我,我还可以用这钱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