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歌英眉倒竖,仔细的观察着棋盘半晌,才终于笑叹道:“怪不得大师总说四妹才智过人,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傅清漪沉默不语。
傅轻歌看着妹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沉声叹道:“幼卿,你是大师唯一的徒弟,大师很想你。”
傅清漪垂眸,睫毛轻颤。
“不管过往有什么事……都放下吧。”
傅清漪猛地抬眼,冷静道:“不可能。”她看着三姐垂头丧气的样子,言语坚定,吐字清晰,“我做不到。”
见妹妹态度坚决,傅轻歌挥了挥手,无奈笑道:“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了。”她走过去,俯身,猛地抱住四妹,佯装惊讶地叹道,“哎呀没想到咱们幼卿变胖了!软软的,暖暖的!呼吸也甜甜的!三姐都舍不得松手了!”
傅清漪一时哭笑不得,笑哼道:“三姐才胖了呢,每天都吃着宁和酒楼送过去的鸡腿!能不胖吗?!”她抬头仔细地观察着对方,一捏她的脸,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婴儿肥没有了,但是脸更——大了!”
傅轻歌气笑了,往手里呵气,伸手去挠她的痒痒,边挠边瞪着妹妹笑道:“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傅清漪脸憋的通红,嘴里却是犟着不愿求饶,佯装恶狠狠的样子,狐假虎威地威胁:“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姜淮!”只可惜笑声将这凶神恶煞的语气毁了大半。
傅轻歌挠了好久,见妹妹都不愿妥协,无奈只好松手:“我手都要僵硬了。”
傅清漪揉着肚子趴在石桌上,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却还是没有出声讨饶。
良久后,傅清漪余光瞟到三姐腰间挂着的玉佩,指着那块玉佩,皱眉道:“三姐,这块玉佩怎么还在你身上?”
那西宁人,不是用刀子捅伤师……云起大师,然后逃之夭夭了吗?
傅轻歌一愣,随意将玉佩取下,肆意把玩着,笑声爽朗:“哼!那西宁人欺骗本姑娘感情!到时三姐穷的揭不开锅,还可以将这玉佩当了拿去买鸡腿!”
傅清漪狐疑的看向她,傅轻歌又笑着转移话题:“诶诶诶!刚刚你说的那个姜淮是怎么回事?可是那次和你一同过来的少年?”
听了这话,傅清漪马上将那件事忘掉,骄傲的扬着脖子:“是呢!他现在去了边关,以一敌十!可厉害了!”她现在已经下意识不去想他可能会发生什么,只希望他能够像信中说的那样“一切安好”,然后真的平安回来。
看妹妹这幅尾巴翘上天的小样子,傅轻歌不忿了,笑着逗她:“我小舅才厉害!他可是南越大军的将领!统帅百万雄师!”
“什么百万雄师?”傅清漪瞬间破功,哭笑不得地瞪她一眼,“南越的军队明明就只有三万,现在两年过去,新旧兵交替,最多也五万左右!哪来的百万?”
傅轻歌脸一红,讪讪地挥着手:“打个比喻啦……”她回过神,哭笑不得瞪着妹妹,“重点是我家小舅比你的姜淮厉害多了!”
傅清漪不服气了,冷哼:“姜淮杀的西宁人肯定比柳云多!立的战功也比柳云多!柳云只是窝在帐营里负责指挥,还有那么多人帮他……”她眨了眨眼睛,“而且,他的指挥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现在两方人马还胶着?!”
好吧,她其实知道这是因为南越兵力不足……但是,这点就没必要告诉三姐啦。
傅轻歌不懂妹妹在说什么,但是她能听出来妹妹这是在捧着姜淮踩她的小舅!顿时不开心了,叉腰哼道:“你怎么知道姜淮杀的人比我小舅多?”
傅清漪学二姐夫,仰着脖子,用鼻孔看着三姐:“哼!我当然知道,姜淮每次都会向我汇报他杀了多少个人!”
傅轻歌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叉腰赌气了,忙担心的看着妹妹,急急斥道:“他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和你说这种事?”
傅清漪也有些害羞自己刚刚的小孩子脾气,心道自己真是被三姐带歪了,见三姐目露焦急,她马上正襟危坐,眉眼弯弯道:“一场战争过后,姜淮寄家书时,都会跟我说:‘今天我又干掉了多少个敌人,胜利的曙光正一步步向我们接近,幼卿,我很快就可以回来看你了’!”
听幼卿这话,姜淮并没有描述那些血腥的场景,傅轻歌松了一口气,然后全身脱力,愣愣的看着四妹,眼神怅惘。
傅清漪回视着三姐,笑容也渐渐隐没,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不管谁厉害,她们只盼着:他们能平安回来。
——
傅府的两位妹妹在思念着远在边关的战士,盼着他们早归,宫里的淑妃娘娘却是为某个人即将归来而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