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无法保持小心谨慎,跑过去一脚踹开大门。屋里的摆设很少,且非常凌乱,地上还有一支没有收好的针筒。丽贝卡警惕地观察四周,一边前行一边踢开地上的垃圾。
没有埋伏。
走到卧室,门半掩着,她从缝隙处钻了进去。卧室里有个只穿了一条短裤的男人趴在床上,他骨瘦如柴,根根肋骨清晰可数,趴着一动不动。丽贝卡掩住口鼻,依旧能闻到恶心的气味,不禁皱了皱眉。横跨一步,她的心脏霎时停止跳动,随后跳动得无比疯狂。
那个男人头歪在一边,睁大双眼,脸上犹自保留着恐惧的表情。显然他死了有一段时间。
被算计了!
丽贝卡怔了怔,想起之前马库斯说过的话,当即夺路而逃,似是身后有恶鬼追杀。此时此刻,她也像那个开枪的警员一样,想要一枪崩掉马库斯的脑袋,哪怕就此万劫不复。但是,她已经叫人把马库斯他们送到警局,说不定蒂诺佐的人正在警局的路上等着她。所以,她钻入车后,用力踩着油门,朝FBI办事处狂奔而去。
她决定了,宁愿被老板痛骂一顿,死也不出门。
***
西蒙接到消息已是半个小时后,他去了一趟码头,冷眼看着增加到几十个的警员忙上忙下,从货轮搬出一箱箱的香烟。丽贝卡这一下,少说让蒂诺佐损失了五百万美元,而且还搭上一条船,码头也会封上一段时间,个中的损失细细一数令人肉疼不已。
他想不明白,码头不是没被查封过,不止是FBI,就连警局也知道这里是蒂诺佐走私用的码头,彼此应付走私已经各有一套流程,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大不了蒂诺佐损失点钱财,那么丽贝卡为什么如此光明正大地来抓马库斯?她认为走私香烟能够拿掉马库斯?不可能,她的老板绝不会愚蠢到认为走私能威胁到蒂诺佐,他不会放任丽贝卡的行动。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天,西蒙去警局将马库斯保释出来。见他的双颊都高高肿起,西蒙怒不可遏,临走时,他不顾风度威胁警察如果不给一个解释,他将会把警局告上法庭。
二话不说,西蒙叫司机直奔医院。医生检查完马库斯的伤势,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西蒙随即问起事情经过。听完后,他下了定论。
“有点不对劲。”
丽贝卡为何如此大阵仗地行动?给人感觉,她好像是认定马库斯昨晚进行的是麻醉剂交易。她不甘一番心血付诸东流,立功心切,以致抓住机会不加调查就行动,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外人很难明白下面的人对老头子的命令绝不违背,老头子说不能沾麻醉剂就绝不碰这玩意。
“她从谁口中听到你要做麻醉剂交易?”西蒙说,“这是关键所在。”
“鼹鼠?”马库斯一开口,立刻疼得他“嘶”地吸了口凉气。
“有可能。”西蒙皱眉道,“也有可能是有人放出这个消息,故意让我们和FBI发生冲突。”
“不会。”马库斯摇摇头,脸扭成一团,忍着痛说,“如果有谣言,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西蒙闭眼想了很久,蒂诺佐好像没得罪过非要置其于死地的人,反倒是FBI最有理由这么做,毕竟李尔设局干掉狼帮让FBI很没面子,FBI把气撒到家族也说得过去。
“也许我们都猜错了,丽贝卡是故意这么做的……”西蒙猛地睁大双眼,“你确定船上没有麻醉剂?”
“他们傻了,你也傻了?”马库斯没好气地说,“我会去碰这玩意吗?”
“不是。”西蒙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赶紧解释道,“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们栽赃。”
闻言马库斯哈哈大笑,笑了没两秒,又捂着脸直哼哼:“想要栽赃的话,除非量很多,否则他们奈何不了我。再说了,他们哪里去找这么多的货?”他瞧了瞧西蒙,嘿嘿笑道,“我认识一个人,哦,你也认识她,我遇到难办的事情经常会找她商量,她都能帮我解决问题。嗯,我们可以找她过来商量一下。”
听见马库斯说“她”,西蒙拉下脸来:“免谈!我跟她不对路。”
显然马库斯早知西蒙的答案,不怀好意地怪笑:“那好,这些动脑筋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帮我找一个叫博比·巴特拉的家伙,有时间我要去拜访一下他家。”
“他得罪你了?”
马库斯指着右脸:“这是他拿枪托砸的,三颗牙齿松了。”又指指左脸,“这是丽贝卡那婊子打的,直接打掉一颗牙齿。”
“哦,好的。”西蒙瞧着变成猪头的马库斯,牙齿一阵阵的酸,“对了,这几天你先别回家,等伤好了再回去。”
“也好,我需要安静一会,最近不想看到凯特。”
“夫妻俩闹别扭是很正常的事,我还吵过几次架,就差没打人了。”西蒙拍拍马库斯的肩膀,以过来人的口吻劝说了马库斯几句,最后说,“你打个电话给凯特,理由你自己找。我呢,去查查这件事……唉,现在正值关键时候,实在不想麻烦老头子。”